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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河期,果然不是盖的!
十月的京畿地区,寒风呼啸,冻得王立浑身直抖。
“厂公,你要是再靠近火炉,衣袍就要被点燃了!”
“被烧死也比冻死强!
啊……啊切……
要是有个女人暖床,那该多好啊……啊切……”
“厂公,咱们走了两日才到香河!照此速度,赶到山海关需要五六天啊!”
宋哲的话,说得很委婉。
他的本意,是要加快赶路。
因为,此时的后金军已在遵化附近,不出两日就能杀到京师城下!
而此时的关宁军,仍在山海关!
等到关宁军筹够粮草,慢悠悠地回援京师,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五六天天?你想得美!
咱们没地方换马,十天能到就不错了!啊切!”
王立喷嚏连天,不停地咒骂朱由检!
记得,年初返回的时候,几处驿站都还在呢!
这个好死不死的朱由检!
什么时候,把京师到山海关的驿站,也给裁掉了!
堂堂的西厂提督,竟然沦落到钻山洞!
……
京师。
朱由检满脸愁容,一字一顿地说道:
“十一月二日,平辽将军赵率教殉国!
十一月三日,遵化陷落,巡抚王无雅殉国!
据最新消息,建奴正在攻打三屯营!
诸位,可有退敌之策?”
殿内,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兵部尚书王洽终于开了口:“皇上,咱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音落,殿上又是一片死寂。
朱由检的脸色十分难看,却又毫无办法!
他知道,王洽说得没错,只有等!
京师,已经戒严;
城内,正在动员;
引兵御敌的诏令,早已发往各地;
调袁崇焕回京的诏令,也已发出;
除此之外,确实没什么可做的!
被围攻的三屯营,没有援军,只能陷落!
轻叹口气,朱由检正要离开,周延儒突然上前一步:
“皇上!蓟镇总兵朱国彦,拒绝赵将军其入城,致其遇伏身亡,理当问责!
袁崇焕明知建奴大兵进犯,却只派四千人回援,居心叵测,不可不察啊!”
话音刚落,王洽就勃然大怒,指着周延儒的鼻子:“温大人,休得血口喷人!
大敌当前,你不思退敌之策,却以小人之心猜忌前方将领,究竟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哼!这要问问王大人你了!”
周延儒冷哼一声,毫无惧色:“王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用人不善,指挥无方,协调不当,才致遵化陷落,赵将军遇伏身亡!
王大人,你是能力有限,还是别有用心……”
“你……你……我……我能有什么用心?”
王洽急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
趁机,很少发言的温体仁开了口:“王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建奴大军突入长城之后,在没有攻陷三屯营与遵化的情况下,为何能在二城之间,精准伏击赵率教将军?
莫非……军中有建奴的细作?
此事,王大人应该给皇上一个解释吧?”
“对,对,对,这事儿实在蹊跷!”
“王大人,各路兵马都归你调遣,难道真是协调不当?或者是巧合?”
“王大人,你跟赵将军没有仇怨吧?”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矛头都指向王洽,越发让他越发着急,不知从何解释。
此时,龙椅上的朱由检眉头紧锁,也在等着王洽加以解释。
然而,兵部尚书坐镇京师,前方战事实在突然!
再加上通讯不畅,王洽实在无法回答!
若说一切都是巧合,没人会相信!
但是,如果没有合理的回答,兵部尚书这个职位,恐怕难保了!
无奈之下,王洽只好保持沉默。
而众臣的围攻,再也停不下来!
似乎,要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他!
眼看又有人站出来,朱由检忍无可忍,厉声大喝:“够了!
大敌当前,不是相互弹劾的时候!
与退敌无关之事,诸位可以上奏书,不得在殿上议论!
退朝!”
……
军情紧急!
虽然人困马乏,王立却没敢浪费时间!
两日后,平安抵达永平城!
在这里,遇上了回援京师的袁崇焕!
惊讶之余,王立提出“掏皇太极的老窝”,袁崇焕却摇头苦笑!
其实,在赵率教出发的当日,经过慎重考虑,袁崇焕已经引兵回援了!
得知赵率教阵亡的消息,袁崇焕很是心痛!
自己麾下的三名干将,现在只剩两个!
同时,袁崇焕也在庆幸!
幸好,没有发兵沈阳!
若说赵率教的遇伏是巧合,没人会相信!
不必说,他的阵亡,京师必有很多传言!
而且,这些传言,都对自己不利!
从袁崇焕口中,得知赵率教引兵回援的前因后果,王立恍然大悟!
四千轻骑回援遵化,试图将后金挡在遵化以北,这是必须的!
皇太极突破长城防线后,没有立刻攻打遵化和三屯营,而是“等待”赵率教入伏,其实很好解释!
这不是皇太极的精准预判,也不是军中有细作,更不是袁崇焕想“做掉”赵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