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队,继续沿着海岸而行。
目标,海宁卫。
在王立看来,如果浙江只建一个港口,从当前的水陆交通来看,只有海宁和萧山,才是最佳场所。
“厂公,你放了军器局的二十七人,是否考虑过后果?”
“就算他们都剥皮实草,也没有半点益处!不如卖点银子,筹钱制造更多的枪炮!”
“厂公,你说的这些,属下都明白!
只是,咱们拿下军器局的二十七人,你不是派了李高,飞报万岁爷么……”
我去!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飞报京师,是昨日下午的事!
既然是“飞报”,那就是通过驿站的车马,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奔向京师!
尼玛!
押解犯人的大船,小船还能追上!
一天前飞报京师的车马,如何能追上?
我去!
这把玩大了!
朱由检定会向自己要人!
这可咋办?
拿什么向他交差?
可是,钱已经收了!
若是再把人拿回来,岂不失了信誉?
若要退钱换人,别说刘廷元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吃到嘴里的银子,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厂公,要不……咱们伪装成东厂,赶紧把人追回来?”
“东厂?”
王立摇了摇头。
以刘廷元跟崔呈秀的关系,东厂会拿他弟弟么?
“厂公,要不……咱们伪装成盗贼?”
“唉!只能这样了!”王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你亲自去办!不要露出马脚!”
“厂公放心!一个也跑不掉!”
……
船队抵达海宁卫。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源于明初的“军户制”,此时已由“募兵制”取代!
海宁卫,并无一个士兵驻守!
在这里,迎接王立的,不是杭州知府和海宁知县,而是郑芝龙!
没错,就是海贼郑芝龙!
听闻郑芝龙前来,浙江的大小官员,早就逃去无踪。
此时,郑芝龙的庞大船队,黑压压地停在海面上。
黑洞洞的炮口,都瞄准了渔港……岸边的临时“督饷馆”。
其实,也就几顶帐篷!
“好你个王立!果然有几分胆色!”
“过奖,过奖!”王立淡淡一笑,上下瞥着眼前的男子:“既然来了,就叫郑芝龙过来吧!
我都敢亲自前来,难道他不敢登岸?”
“好大的口气!咱们的大当家,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如果他不想见本厂公,就不会率军前来!让你传个话,有那么困难么?”
“没错!大当家确实想见你!
不过,不是他登岸相见,而是你乘上小船,到海上与他相见!”
“既然你们大当家胆小如鼠,不见也罢!”
王立扭头就走,却被男子拦住:“你就不怕咱们的大炮?”
“你大当家是个生意人,他不会开炮!”
王立呵呵一笑,大摇大摆去了帐篷,再没理会此人。
王立确信,郑芝龙不会开炮!
因为,这里是渔港!
有几百渔民屯扎,也有不远千里而来的商人。
在王立了解的资料中,郑芝龙痛恨官府,痛恨荷兰人,对百姓却很仁慈!
他不但不杀百姓,反而救济贫苦,将百姓送往“鸡笼山”安居乐业,威望比大明的官员还高。
但是,若要登船与他相见,王立还是有些忌惮。
毕竟,这是一群海贼!
如果言语稍有不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郑芝龙,必是被新港口的“优惠政策”吸引而来!
他必会与自己见面!
王立,没有猜错!
傍晚时分,几条小船靠在岸边!
来人,正是郑芝龙!
这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身形魁梧,双目炯炯,浑身透着自信与霸气。
“厂公!”郑芝龙拱拱手,不屑一笑:“你奉诏筹建港口,却在海宁乱搞一气!整天招摇撞骗,你不怕掉脑袋?”
“郑大当家,你做海贼都不怕掉脑袋,我又怕什么呢?”
王立呵呵一笑,指着一叠船由:“本厂公真的在招摇撞骗?这话从何说起?
就在昨天,已有五艘宝船载着瓷器和白糖出海,西厂锦衣卫没有拦截吧?
他们去往何处,西厂锦衣卫没有多问一句吧!”
郑芝龙淡然一笑,未置可否,王立继续说道:
“在本厂公的港口,商引只发给大明的顺民!
既然是顺民,就不会走私逃税!
不过嘛,在本厂公的港口,没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走私逃税!
因为在这里,只要交了钱,啥都可以卖!
不管你卖白糖、奇楠、麝香、鹿皮还是女人奴隶,不管你卖给谁,只要办了手续,一切都好说!
郑大当家,你是想继续做海贼,还是做大明的顺民?”
“你们朝廷的律法是“通倭者斩”;你个小小的西厂提督,真敢知法犯法?”
“哎呦!你可吓死我了!”王立装作满脸惊恐,很快又呵呵一笑:
“郑大当家,听闻倭国女人个个温婉贤惠,可否帮忙介绍几个?”
王立的话,让郑芝龙哭笑不得。
但是,他也不示弱,马上就收起笑容:“做太监能做到长胡子,厂公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提起胡子,王立暗叫不好!
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没时间打理自己的胡子!
平日里,文武官员都知道自己贴的假胡子,而且没人敢直视!
却不想,被郑芝龙看出了破绽!47这把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