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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的朱由检,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个王爷,从没觊觎过皇帝之位。
他在代王府深居简出,但也知道魏忠贤权倾朝野,却从没想过除掉他。
毕竟,朝堂之事,他这王爷没资格过问。
入宫之后,朱由检发现个奇怪现象:那个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好像很怕王立!
西厂成立后,魏忠贤更是变得服服帖帖!
于是,朱由检就纳闷了!
读了《资治通鉴》,了解了百余年来的朝堂争斗,了解了严嵩、徐阶、高拱和张居正等人的明争暗斗,朱由检终于明白了“制衡”之道!
细细想来,现在的朝堂很有趣!
自己虽是皇帝,却整日被言官们指着鼻子骂!
因为文臣的反对,很多政策无法推行!
就算强行下了圣旨,也会被内阁“封驳”!
就连重建西厂的资金,如果不是自己的“小金库”支持,也会因众臣的反对而夭折!
朝中的文臣,实在太嚣张!
这皇帝,虽然不是傀儡,却也跟傀儡差不多了!
不过还好,这帮文臣,竟然怕魏忠贤!
只要有他在殿上,没人敢大声说话!
而那个魏忠贤,又怕王立!
而王立,是皇嫂的推荐,由自己一手提拔!
这种四角关系,真的很有趣!
所以,虽然痛恨魏忠贤,但他是“四角关系”中的重要角色!
至少在现在,还不能除掉他!
唉!
这也怪那王立!
这家伙,虽是自己一手提拔,却跟魏忠贤暧昧不清!
不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实在不敢放心!
但是,他有信心征到商税!
不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他不希望身边有人监视,那就暂且松松绳子!
反正,他现在羽翼未丰!
就算他翅膀硬了,不是还有魏忠贤嘛?
……
钱谦益,与陈德润大不相同。
他,毕竟是礼部侍郎!
不是王立的一句话,就能轻易杀掉的!
而且,他还是东林党的重要首领!
最关键的是,要抖出他身上的银子!
朱由检诏回了高起潜和王德化,王立不明缘由。
但是,身边没了监视自己的人,王立开始放飞自我了!
“钱大人,你在常熟的老家,本厂公已经掘地三尺,为何才找到一万两银子?”
“王公公!皇上还没有定我的罪!你这就去抄家,似乎有些不妥吧?”
“进了西厂,有没有罪,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王立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钱大人,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万岁爷何时下旨,而是如何给自己减罪!
本厂公入宫不到四个月,就能升任三品提督,速度比你快吧!
本厂公跟万岁爷的关系,比你铁吧!
万岁爷特别交待过,你的案子必须彻查,只要不打死就行!”
说话的同时,王立把玩着黑色小镰刀:
“钱大人,我的西厂刚刚成立,刚好缺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本厂公的意思,指挥佥事最好是个太监!
钱大人,要不……本厂公向万岁爷求个情,免了你的死罪,再把你调来西厂,如何?”
王立的话明显是威胁,钱谦益却眼睛一亮。
自己的进士是行贿而来,这是死罪!
浙江的舞弊案,自己做为主谋,也是死罪!
王二狗说得对,这是早晚的事!
如果能逃脱死罪,做个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好像也挺不错的!
不过,事先要净身……
唉!
如果后半生成了太监,还不如一死了之!
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这个大明,连科举状元都能买,要买条命,应该不难吧?
既然王二狗已经暗示了,那还等什么?
不就一点钱嘛!
等我东山再起,必将你这阉贼碎尸万段!
“这个……王公公,两万两白银,你看如何?”
“钱大人,这就是你的诚意?你这条命才值两万两?你是看不起本厂公,还是看不起自己?”
“厂公,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下官一生清廉,只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啊!
我连老家都被你翻遍了,难道还不相信?
厂公,你就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嘛!”
“西厂正在用人之计,既然你只有两万两,本厂公就不再强求!
对了,忘了介绍:这位是敬事监的苏公公,他技艺精湛,本厂公十分佩服!
从今日起,你就别再喝水吃饭了,两日后净身!
抽个空,先把婚书和生死契签了!”
说罢,王立大步而出。
哼!
你个死滑头,我就不信诈不出银子!
能花四万两买个进士,你会没钱?
能娶23岁的柳如是,能在虞山盖“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你会没钱?
鬼才相信!
投湖殉国都嫌“水太冷”的家伙,我就不信你不惜命!
……
“哟!魏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小王公公啊,你可得小心了!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王立秒懂了魏忠贤的话,没有细问缘由,首先开了价:“事成之后,咱俩三七分,我七你三,如何?”
“小王公公,何必这么小器?我这消息,至少值五万两吧!”
五万两?
王立眉头一紧。
如果五五分,说明钱谦益手中有十万两银子!
老家伙!
敢提“五五分”,说明,这消息值这个价!
“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