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朱由检厌恶魏忠贤,其实是厌恶阉党,不论东厂还是西厂!
西厂的成立,只是权宜之计!
只是对抗魏忠贤的棋子!
钱谦益,毕竟是正三品的官员!
如果没有朱由检的诏令或口谕,西厂不敢直接对他用刑!
但是,如果这些材料落到朱由检手上,钱谦益很可能被转送刑部!
然而,由于魏忠贤的“以退为进”,现在的刑部都是东林党人!
如果钱谦益被转送刑部,很可能不了了之!
过几年,他又东山再起了!
所以,要抢时间!
如果钱谦益拒不招供,西厂就骑虎难下了!
“这个嘛……虽然不能对他动刑,吓吓他还是可以的嘛!对了,东厂那样的“诏狱”,咱们建起来没有?”
“厂公,这才几天啊,哪有那么快的?”
“这样啊……那……那个谁,马上去趟东厂,请魏公公过来帮忙!”
“厂公,魏公公好些天不见人,听说是病了!”
“病了?我去!鬼才相信他病了!马上去!就说我抓了东林党的头目,证据确凿!
让他帮忙拿份口供,他必会过来!”
“可是……厂公啊,如果那钱谦益死不认罪,魏公公也没办法啊!”
“废话真多!赶紧去!”
“诺!”
……
此时的钱谦益,确实是东林党的,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人被西厂带走,不仅仅是东林党成员,几乎满朝的文臣都炸了锅!
不到一刻钟,几十号人呼啦啦奔向乾清宫。
“哼!王二狗捅大篓子了!连那群人都敢惹?”
“万岁爷,你的意思是……”
朱由检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资治通鉴》:“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朕身体不适,刚刚吃了药睡下了!不论什么事,明日上朝再议!”
王承恩没再多问,匆匆出去回话。
背后的朱由检,正在发笑!
笑得非常开心!
这帮兔崽子!
在大殿上骂朕的时候,一个个都义正言辞,一个个都慷慨激昂!
现在,怎么都低声下气了?
哼!
朕不方便收拾你们,就让那王二狗,帮朕出了这口鸟气!
这个王二狗,还真不怕死!
如果能忠心办事,确实是得力助手!
但是……
他整天窝在灵济宫烤火,怎会突然对钱谦益下手?
难道,他对权力也有野心?
不对啊!
他跟钱谦益,应该没有仇怨吧?
他虽是太监,却又不像魏忠贤一伙的!
再说那钱谦益,就算他进了内阁,以他的资历也做不了首辅吧!
那么,他为何跟钱谦益过不去?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罢了!
他愿意替朕挡箭,朕就成他!
……
王立猜得没错:听说西厂抓了钱谦益,魏忠贤马上就“药到病除”,屁颠屁颠跑来灵济宫。
钱谦益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王立也没猜错:在魏忠贤的帮助下,几名掌刑官稍加恐吓,这家伙都招供了!
招出的消息,比李高查到的资料更加劲爆!
原来,这家伙在天启元年的浙江乡试中,确实收了贿赂!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很大!
只不过,当时的钱谦益是主考官,并非卖“密码”之人,所以只受到罚俸的处分,因病告假回了乡。
而这一次,李高却查到了当年行贿的考生钱千秋:他的行贿对象,正是钱谦益!
这样一来,浙江乡试的舞弊案中,钱谦益就成了主谋!不再是罚俸那么简单了!
更夸张的是,掌刑官的一番恐吓,钱谦益还招出了另一桩大案:
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钱谦益在京会试的“一甲三名”进士,竟然是买来的!
成交价,四万两白银!
这一年的“一甲状元”韩敬,也是买来的!
成交价,未知!
可以肯定,绝对高于四万两白银!
我去!
这一把,西厂立大功了!
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必能牵出一大群败类!
“李秀清,你带一旗人马去浙江归安,立刻捉拿韩敬,要活的!”
“诺!”
……
次日,一大早,王立带着口供去了乾清宫。
嗯!得想个办法把这案子拿下!
必须由西厂权办理!
能用四万两银子买个进士,这家伙的家世很不简单!
他身上,一定能抖出不少银子!
想不到,一不小心抓了条大鱼!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