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天子蒙尘
方剑明夹着朱祁镇跑了数里之后,忽觉一股杀气从身后袭到,知道有人追了上来。就算朱祁镇身上没有穿着铠甲,只要方剑明夹着他,追来之人迟早也会追上,因为来人是司马俟。试问两人的轻功差不多,被追的人带了一个“包袱”,又怎么能摆脱掉?
本来,司马俟是被周风请去对付刀神的,但当他和刀神激斗到这边来时,发觉了方剑明离开的踪迹,便丢下刀神去追方剑明。
他现在唯一的“敌人”是方剑明,与刀神交手,他根本只用了八分力而已。
“方剑明,你跑不掉的,快放下糊涂皇帝,与我一战。”司马俟越追越近,阴沉沉的冷笑道。
方剑明头也不回,道:“司马俟,难道你当真要做千古罪人吗?”
司马俟道:“糊涂皇帝被擒被杀,关我何事?”
方剑明冷笑道:“你这么做,分明是在为瓦剌卖命。”
司马俟不听还好,听了大怒,奋力一掠,一掌劈向方剑明后心,一道白骨影子打出,喝道:“你是在侮辱我!”
方剑明本是劝他,没想到反而激怒了他,迫不得已放下朱祁镇,转身与他大战起来。两人这一交手,当真是惊天动地,打得不可开交。不知不觉,两人竟打出了百丈之外。
朱祁镇孤零零的站在哪里,似乎已经傻了。忽听马蹄声传来,小队蒙古兵飞奔而到。朱祁镇刚脱离险境,而今又遇上了险情,世事当真是无常。走了几步,忽然抬头望天,脸上竟无惊恐之色,眼见那队蒙古骑兵来近,朱祁镇席地而坐,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上天。
“哈哈,这里有一个明兵,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
只见一个蒙古兵纵马上来,看了看朱祁镇,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原来他看重了朱祁镇身上的铠甲。跳下马来,便要脱朱祁镇的铠甲。
朱祁镇身为天子,竟被一个瓦剌兵这般欺辱,死活都不让他脱,就算死,他也要保持一个皇帝的尊严。
蒙古兵大怒,拔出长刀,喝道:“你再反抗,我立刻杀了你。”
朱祁镇依然不肯,那蒙古兵便要出刀,忽听一个人道:“慢着,这人气宇不凡,定非寻常之人,你对他不可以向对普通明兵一样。”
蒙古兵回头一看,却是队长,不敢胡来。
这时,忽见大队人马来到,内中一个番王,双目炯炯,威武不凡。
那队长便押着朱祁镇去见番王,朱祁镇虽然昏庸,但也不是白痴,见这番王颇有威严,知道对方来头不小,问道:“你是也先?伯颜帖木儿?赛刊王?还是大同王?”
那番王听了,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谁?”
朱祁镇不回答,只是问他的身份。
“哥哥,他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镇。”
随着话声,周风从远处掠来。那番王听了,跳下马来,又惊又喜,问道:“小妹,他真是大明皇帝?”
周风点了点头,瞥了远处的方剑明和司马俟一眼。这两个人竟坐在地上,双掌互抵,较量起内力来了。
“哥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周风对那番王道。
那番王走了上来,笑道:“小妹,什么事这般神秘?”
周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番王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人,点了点头,带领大部分人马,把朱祁镇“押”走了,周风领着剩余的人马也离开了此地。
那番王有些来头,正是朱祁镇问到的“赛刊王”,是也先的一个弟弟,自然也是周风的哥哥了。
方剑明和司马俟较量上内力之后,就再也顾不上朱祁镇了,司马俟给他的压力仿佛潮水,而他给司马俟的压力恰似重山。不久,两人身上都涌出了真气,方圆三十丈之内,气流翻腾,满地的尘土飘了起来。
到了最后,方剑明头顶生出了六朵金莲,司马俟头顶却生出了六朵如同向日葵般的气体。突然,一个形似牧童的白气从六朵金莲上钻出,反观司马俟,却见一根形似骨头的黑气从六朵向日葵般的气体上冒出。
接下来,一件足以令人绝倒的事发生了,只见那形似牧童的白气慢腾腾的走到了黑骨头之上,有些顽皮的踢了黑骨头几脚。
就在这时,司马俟脸色一白,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飞身掠起,朝外狂奔,声音传来,喝道:“方剑明,今天是我败了,但这不代表我下次还会败在你的手上。”
方剑明闷哼一声,脸色苍白,缓缓的站了起来。往外一看,却不见了朱祁镇,四下找了一遍,也不见他的踪影,好不郁闷。他对朱祁镇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救他,是生怕他被也先抓后,作为要挟,让大明听命瓦剌。而今,朱祁镇不见了,大有可能是被瓦剌兵抓走了,他的这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看来,朱祁镇注定是要做瓦剌的“阶下囚”了。
他心中惦记上官无错有无脱身,施展轻功,往来时的方向掠去。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刀神却和王振交战于一处,龙碧芸等人浑身沾满了血迹,被团团包围着。见他来到,瓦剌军不知是怕他,还是已经得了叮嘱,自动闪开一条路来。
方剑明惊疑不定,但他毫不畏惧,从这条路上走了上去,见了龙碧芸等人,又惊又喜,掠了上去,一把抓住龙碧芸的玉手,激动的声音都抖了起来,道:“芸儿,你……你们怎么也来了?”
龙碧芸见他来了,神色顿时安详了不少,也觉得身上的担子也轻松了许多。她身上虽然沾了不少血迹,但依然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那种神圣之气。
周风远远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样儿,脸上虽然没有异色,但心里却是百味杂陈,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方剑明啊方剑明,若非你的缘故,你的芸儿早已死在了我的手中,倘不是我手下留情,她们还会活到等你来吗?我的这番苦心,你若还不明白,从今往后,你我一旦相遇,也只能刀剑相见了。”
她的这般心思,天下之大,又有谁能明了。其实,她又何须让人明了?如果有,那,唯一的,也就是方剑明而已。
方剑明四下扫了一眼,突然惊叫一声,声音都变了,道:“上官前辈,你……你老这是怎么了?”朝坐在地上的上官无错疾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