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悔恨,现在已经晚了。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父亲?就算我不被盗走,你也不打算抚养我?你同样会把我送人?”
西门玉音虽然没有承认,但从她的辩白来说,无疑是这样。
“但你是无辜的。自你被盗走后,娘担惊受怕,年年想你,只希望能再看你一眼,只要你还活着,娘就安心了。”
吴世明从她的话中,业已看出了她对自己的“爱”。
那只是“再看你一眼”的悔恨,那只是“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安心”的内疚,根本就不是发自心底的疼爱。
她爱司马正平,当司马正平背叛她时,她才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她爱司马俟,不管司马俟犯了多大的错,她都要维护。
对他呢?
他算什么?大概是可有可无。
他虽然看出了这些,却想不通。同是你的儿子,差别何以如此之大?
他越想越觉不满,越不满,心情越糟,越想发泄,厉声道:“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拔出腰间的屠龙棍,屠龙棍似已知道他的心情,人棍合一,一股强大的力量四散开来。
大方双眼一张,道:“孩子――”
吴世明怒道:“谁都不要劝我。”
西门玉音见他动兵器,分明是来真格的了,爱子心切,正色道:“康儿,你再上前一步,休怪为娘!”
吴世明听而不闻,举步走上。
西门玉音不禁心慌。她武功虽高,但绝没有吴世明高。吴世明若硬来,她根本就无法阻拦。
心一横,冷声道:“你再上前,我就死在你面前!”
吴世明怒极反笑,道:“好,好,原来你爱的只是他。”
西门玉音似也疯了,道:“不错,我压根儿就没爱过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父亲,是你父亲自作多情。”
听了她的话,吴世明反倒沉静了下来,冷声道:“看在你生我的份上,我不杀司马俟,但我非要废掉司马俟的一身武功。”
西门玉音刚要说什么,一股庞大的真力冲来,无力反抗,被真气推着横出两丈,听了他的话,心中稍定,只要他不杀俟儿,废掉武功当然也成,反正自己会照顾俟儿的。
司马俟却不是这么想。他这一身武功,花费了很大的心血才学来,岂能让吴世明废掉?这还不如一棍杀了他!亡命的飞身后退。只要混进人群,谅吴世明也对付不了他。
吴世明出棍如风,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就算不用屠龙棍,凭吴世明如今的武功,两个司马俟都不是他的对手。
屠龙棍如影随形,眼看就要打在司马俟的琵琶骨上。
司马俟吓得连打出掌力的欲望都没有。这倒不是说他修炼的“白骨地狱录”不如屠龙棍。这是一个质与量的问题。
屠龙棍已经完全认吴世明为主,这些日子来,他在苦心琢磨下,领悟了不少新东西。上次发起狠来,尚可以同司徒狂一拼,现在呢,更上一层楼,其实力不言自明。
而司马俟,三番五次受到惊吓,“白骨地狱录”也没有修炼很高境界,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一个发生了质的变化,一个却还在量的中间徘徊,试问司马俟拿什么和吴世明斗?
司马俟宁愿死也不想武功被废掉,危机中,伸手一抓,抓着了一个人,管他是谁,甩足奋力一退,拿这人来做“挡箭牌”。
吴世明没想到他会卑鄙到拿人来挡,一棍下去,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待发现打错了人时,却已经晚了。
那人也奇怪,若硬挣脱司马俟之手,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此刻心乱如麻,呆在原地,被司马俟拿来当“替死鬼”,兀自不知,待他发觉死亡的气息来临时,脸上因恐惧扭曲起来,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俟儿――”
胸膛受屠龙棍重重一击,骨头全碎,人飞了出去。司马俟也被他撞飞,两人滚在一起,那人鲜血如注,洒了他一身。
司马俟因恐惧而变得六神无主,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根本就不想要去看冤大头是谁。
“正平――”西门玉音脸如死灰,惨叫一声,扑了过去。
司马俟见母亲扑来,还想找母亲的庇护,迎上去,道:“娘,快救我,孩儿不想……”
“啪”的一声,西门玉音手掌一翻,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怒道:“你……你竟然拿你父亲做你的替死鬼!”留下发呆的司马俟,扑在司马正平身上,大哭不止。
司马正平胸前中了一棍,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吴世明杀错了人,心中不禁有愧,呆了一呆。
司马俟明白过来,他用来当作挡箭牌的人正是父亲。他疯狂了,狂吼一声,道:“吴世明,你不是想要老子的命吗?好,老子就与你拼了!”
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带起一阵狂风,连番攻击吴世明。这时,吴世明倒不好立即对他出杀招。司马正平的死,过不在他,但他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怀着一种悔愧之心,才被司马俟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破空掠至,从天而降,夹着无上力道,凌空一翻,双掌拍向了吴世明头顶。
华天云见了,怒喝一声,纵身飞起。
两人在半空相遇、出掌,双掌一碰,罡气互相缠绕,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狂风四起,气劲倒流。底下之人,均能感受。
两人抱着同样的心思各自扑向自己人。华天云右足虚空一点,拉起吴世明朝后飞退,宛如腾云驾雾一般。
来人抓住司马俟的胳膊,双脚连踢,带着司马俟落到了西门多子身前。
两人都露了一手绝顶轻功,但层次却不一样,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得出谁的层次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