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异宝古怪
当下,卓灵,风铃带路,陪着龙碧芸,龙月出了正屋,到密室打扫,方剑明见她们四人笑笑说说的出去,没有什么隔阂,倒也放心不少,他就怕龙月和卓灵两人言语不和,因为她们两个的性情,都是属于娇蛮的类型,虽然如今改变了不少,但难保不故态萌发。药仙说要去研究他的药物,他声称,他已经想到了怎么让麒麟鼠吐火的办法,但暂时只在实验阶段,能否行得通,要等试过以后方可得知,当下也跟着出去了。方剑明想到他的声称,也只能为麒麟鼠暗中祈祷了。
白眉神君等她们出去之后,想了一想,道:“贤侄,难得今晚有空,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你的义父呢?他到那里去了?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方剑明神色忧戚,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六年前,我和义父被魔门的人追杀,中途我与义父走散,直到如今,我还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天都圣人惊异的道:“你们和魔门有什么仇恨?他们为何要追杀你们,你义父是何等样的人,追杀两字不会是真的吧?”方剑明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是他们想要义父加入魔门,义父不肯,他们才死缠着不放,义父那时的武功又处于瓶颈阶段,当然不能和他们动手,以至于弄得我和他失散,不过还好,我听人说,义父没有什么伤害,这些年来,我虽然不知道他在何方,但他的武功应该更上一层楼了!”白眉神君和天都圣人神色一喜,天都圣人笑道:“吾道不孤,吾道不孤,你义父想来已经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了吧!”
方剑明笑道:“我听说,义父早在几年前就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这些年来,恐怕是更加精纯。天都伯伯,你呢,还有白叔叔,你们二人应该也进入无上境界了吧?”天都圣人面露苦笑,摇摇头,方剑明微微一愕,白眉神君道:“贤侄,你不要见他摇头就误以为他没有进入,你天都伯伯论实力,业已进入了无上境界,不过奇怪的是,他至今没有一分的感应,他就当作没有进入,其实照我来说,你天都伯伯可以说已经进入了,至于我麽,不是白叔叔狂妄,不要一年,我就能勘破生死玄关,进入无上境界!”方剑明听了,喜道:“白叔叔,明儿就先恭喜你了,天都伯伯,依明儿看,你之所以没有察觉,那是因为你当时正处于一种睡梦中的状态!”两人听了这话,不禁怔住了,面面相觑,方剑明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人一旦进入睡梦中的时候,达到最佳境界,那么,对于其他的事情就会抛在一旁,身心都沉入了一种无欲无求,天都伯伯武学修为深厚,天下少有,自然没少出现过这种情形,当天都伯伯进入无上境界的时候,天都伯伯又正好处于这种状态,自然就没有察觉到了!”
他这番奇谈怪论说出来,倒把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唬住了,两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睡梦中的状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惊异不定。按理来说,学武之人,讲究的是一种实在功夫,要是都去睡觉了,武功又怎么会好,这明显大大的违背了武学道理,两人沉思了一下,只当是方剑明胡言乱语,一笑而过,天都圣人更是边笑边摇头。
方剑明见他们最后没有相信,也没有办法,这种体会只有在修炼“大睡神功”时,才会出现,他们两人又没有修练过,怎么会知道呢?白眉神君突然问道:“贤侄,可否把你的天蝉刀借我一观?”方剑明笑道:“白叔叔这是何话,你要观看,拿去就是!”说着,从肩头解下天蝉刀,递给了白眉神君,白眉神君伸出左手,五指刚一触着天蝉刀的刀鞘,一股暴戾的气劲从刀身上传了过来,白眉神君五指连弹,就如弹奏一般,在刀鞘上弹了数十指,天蝉刀这才老实起来,方剑明笑道:“白叔叔,忘了告诉你,这家伙除了我,谁要是动它,它就会反抗,还好,白叔叔武功高强,这家伙现在算服气了!”白眉神君将天蝉刀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暗道:“此刀杀气浓重,还没有出鞘,就这般暴戾,怎么会被列入了少林寺七绝之一呢,怪哉!”口中慢慢的道:“老天,你虽然不使剑,但以你的眼力,从来不会看错过,这‘天蝉刀’当真有那么大的威力麽?”天都圣人只是打量了一眼天蝉刀,笑道:“它的威力如何,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见,不过天蝉刀乃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应该是名至实归。据说此刀失踪多年,我尚年幼的时候,曾听家父说起,有一个外号叫做‘杀神’的武林恶人,不知从何方得到天蝉刀,杀了不少的武林子弟,这事在江湖中越闹越大,掀起骇然大波,终于惊动了两个大人物,一个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真人,一个便是少林寺的神僧‘了空’大师,他们二人分头行动,前去捉拿杀神,杀神没有遇到张真人,却遇上了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见了杀神,这才发现失踪多年的天蝉刀在他的手里,难怪他的刀法那般厉害,了空大师有七绝之一的‘阿难剑’,当然不会怕他,出家人慈悲为怀,了空大师不愿杀他,只要他交出天蝉刀,再与他回转少林寺,打算度他进入空门,谁知杀神已然入魔,不肯听劝,大打出手,了空大师见他不可度,只好使出阿难剑法,了空大师乃是当时少林寺辈分最高的神僧,武功高强,两人交手不到一百招,了空大师将杀神击成重伤,杀神逃拼命杀出少林弟子的包围,亡命天涯,后来不知下落,谁也不知道他到了那里,是死是活,更没有人知道,这一百六十年来,恐怕早已死去多时,成了一堆白骨!天蝉刀也随之消失,从此再也不曾听到消息!”
方剑明听到“杀神”一人,想起在他梦中出现的那个自称杀神的人,想来他们就是一个人,这段故事他也从杀神那里听到,但是杀神所说的版本中,并没有提到张真人,想来是他并没有得到张真人也来捉拿他的消息,方剑明急于想知道“阿难剑”的下落,问道:“天都伯伯,那么了空大师呢,他是不是回少林寺去了?”天都圣人摇摇头,脸色带些迷惑,叹了一声,道:“了空大师虽然杀败了杀神,但是他也受了伤,他料定杀神以后再也不能使刀,便带着少林弟子回转少林寺,不料,回寺中途,发生了一件怪事,他们一行居然消失了踪迹,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们,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离开了一般。少林寺派出无数高僧,在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察看,一晃十数年过去,还是查探不出任何踪迹,少林寺情知了空大师和那些少林弟子业已罹难,对外便称了空大师圆寂,阿难剑自此便下落不明,这是当时武林界的一大谜团,想那了空大师武功通天,就算受了伤,又有谁能将他难住!过了近二十年,武当派出了一个不世之才,这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张向风张大侠,他的风头越来越大,了空大师无故失踪一事自然就没有人提起,这事尘封多年,今日提起,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方剑明听了,暗道:“难怪我在少林寺的时候,问起少林寺的七绝,师父面露难堪,不愿给我说,师父就算不知道得这么详细,恐怕也隐隐约约知道一些风声。”这时,白眉神君突然笑道:“如今好了,了空大师一行失踪一事,恐怕是有了一些眉目!”方剑明惊异的道:“这话怎么说?”白眉神君笑道:“你还没有听说麽,前些年,我南下的时候,在路上听说阿难剑已经出世了!”方剑明叫道:“真的麽,我倒没有听说!”白眉神君“咦”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于谦于大人遇刺的事,你没有听说过麽?”方剑明老脸一红,道:“听说过啊!”白眉神君笑道:“那你应该知道,是谁杀退刺客,救了于大人吧?”方剑明道:“据说于大人遇刺的那一天,有不少的武林侠士前去解救,但是起到重要作用的是一个青年,那青年好像是于大人的侍卫,一把长剑,无所披靡,谁也不是他一合之敌,他……”说到这,突然脸色大变,大叫道:“莫非他手里拿的就是阿难剑?”
天都圣人微笑不语,白眉神君点点头,道:“这一战之后,那青年的名气就传了开来,好事之徒便称他为剑神,一剑在手,恍若神人,听说少林寺已经有人去同他交涉,过了这几年,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依我看来,那青年就算透露出当年了空大师一行失踪一事,但绝不会交出‘阿难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一个用剑高手的至高标准!”说时,一股气劲破体而出,手中的天蝉刀轻吟了起来,听声音显得非常的欢跃。方剑明一怔,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有此一举,天都圣人笑道:“你可是心动了!”白眉神君道:“没有!”天都圣人道:“那你为何如此?”白眉神君道:“我只想见他一见!”天都圣人笑道:“恐怕见了,你要动手!”
白眉神君道:“老天,你还不清楚麽?自从那晚,师父一怒之下,斩断我的右手,将我逐出师门,我以后就从来没有摸过剑,我怎么能在剑法上与那青年一较高低,这不是自找苦吃麽!”天都圣人微笑道:“只要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千军万马之中,谁又能奈何于你?”白眉神君白眉一飞,道:“好一个‘心中有剑’!我要是真的达到了‘心中有剑’,那就不会想见这个青年了!”
方剑明听到此处,道:“白叔叔,明儿认为,‘心中有剑’还不算是真正的至高剑道,真正的至高剑道,谁也无法预料,在‘心中有剑’之上,恐怕还有个‘心中无剑’,白叔叔,我只知道你被你的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为了什么,明儿不知,白叔叔既然是习剑的,须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明儿盼望白叔叔在剑道一途,有着一日达到‘心中有剑’,甚至莫须有的‘心中无剑’,那么白叔叔就会忘记这世上的一切忧愁!”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听了,脸露惊容,方剑明能发出这般惊人之语,显然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白眉神君道:“贤侄,你的话,好比醍醐灌顶,白叔叔一定会听你的!但是……贤侄,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你还没有经历,你不知道它的滋味,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情愿忘记,也无法忘记!”
天都圣人听了,生怕白眉神君又伤怀起来,忙转移话头,笑道:“贤侄,你拿到的‘天河宝录’,不知可曾解开了其中的秘密?”方剑明摇摇头,道:“晚辈愚笨,到现在,还没有看出它有什么好处,天都伯伯,白叔叔,你们给我参祥,参祥。”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天河宝录’,这天河宝录一直就藏着他的怀内,他不敢放在屋子里,生怕自己出去,有人偷进屋里,将它盗走。方剑明将天河宝录拿出来后,铺展在桌面上,三人围着桌子细细打量。天河宝录的诡秘情形,同出世是一般无二,正反两面,均是雾蒙蒙的一片,谁也看不出这些气体是什么东西,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更不敢轻易的用手去触摸,天都圣人看了半天,想道:“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来试试!”想着,聚精会神,凝眸直盯着雾气,一对眸子渐渐幽深起来,隐隐透出一股气劲,方剑明觉察到了,心头一惊,暗道:“想不到天都伯伯这般厉害!”天都圣人直视了一会雾气,倏的双臂一振,双眼紧紧的闭上,猛地一张,团团光华在眸子里吞吐不定,过了半响,才渐渐消逝。白眉神君探询的问道:“怎么样?”天都圣人叹道:“果然不愧为四大圣书之首,老夫竟然看不出来!惭愧,惭愧!”白眉神君妹眉头皱起,问道:“贤侄,这上面的雾气,你可曾用手试探过?”方剑明笑道:“有啊,我不止一次试过呢,你们看!”
说完,伸手朝雾气摸去,越摸越深,那雾气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方剑明的整只手臂伸了进去,它也没有一丝的波动,白眉神君惊骇的道:“贤侄,你的手,你……”低头朝桌下看去,却没有见到方剑明的手臂出现在桌底下,这才收起惊容,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明白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手臂伸进去了,但没有出现在桌底下,它又是到了那里呢!”方剑明将手拿出,笑道:“白叔叔,天都伯伯,这很奇怪吧,开始的时候,我也极为的惊奇,后来就习惯了,这雾气里面好像藏着一个空间,时而凉爽,时而炎热,我想就算把我整个塞进去,它也能装得下,不过,它的出口实在太小,我当然不能进去,再说我也不敢,要是出不来,我只好饿死在里面了!”二老听了他孩子般的话,笑了一笑,天都圣人道:“你说这雾气里面有气候麽?”方剑明道:“是啊,天都伯伯,你也试试,说不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破解了其中的奥秘!”天都圣人有心尝试,但是这种试法,有点像小孩子的把戏,他不好意思出手,便怂恿白眉神君道:“听他说的这么神奇,你也去试试?”
白眉神君那里不知道他的用意,笑道:“老天,你武功比我好,要试也得你去试,我在一旁给你护法!”天都圣人哈哈一笑,道:“那就算了,贤侄已经试过了,我们再试,恐怕也试不出个所以然,这天河宝录,贤侄就收起来吧!”方剑明“哦”了一声,将天河宝录收起,贴身藏好,天都圣人道:“贤侄,天河宝录乃四大圣书之一,据传乃武学宝典,贤侄可要好好的保护,不要让坏人得了去!”方剑明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白眉神君道:“其实这样也好,天河宝录的秘密,就连我们也看不出,它就算落入坏人手中,恐也是修炼不成什么绝世神功来,只是可惜了贤侄,尽管你身怀巨宝,却不能使用,难为你了!”方剑明笑道:“其实,我倒不希罕修炼什么绝世神功,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我用尽千般手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天河宝录是在我身上,那一天有人解开了其中的秘密,便就不是我的了,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晚辈请你们二老宽恕晚辈的不是!”二老微微一愕,想不到方剑明会说出如此豁达的话来,天都圣人道:“贤侄千万不要如此说,你能看得这般深远,令伯伯十分汗颜,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无愧于心,放开手来,大胆的去做!”白眉神君点点头,道:“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只要你行事端正,哪怕别人如何看你,你也不要去理会!”方剑明道:“晚辈受教了!”
天都圣人道:“好了,夜已深,你就下去歇息去吧,我和你白叔叔还有一些事要谈!”方剑明告辞退下。白眉神君道:“怎么样,老天,此子你有什么想法?”天都圣人抚须笑道:“不骄不躁,胸襟开阔,绝非池中之物,宏儿,灵儿,难以比肩,当此之际,这副重担恐怕要落到他的肩上!”白眉神君“嗯”了一声,道:“老天,血手门死灰复燃,你可知道因为麽?孤叶先生当年不是已经将那人捉去了麽?还有谁会组织血手门?”天都圣人沉思道:“这我也不清楚,那晚,血手门的高手深夜闯进我的卧室,与我过了几手,我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他却自报家门,说是当年血手门的人,这才将我惊动。事后,我也去找过孤叶先生,但是他居然不见了,这当真是奇怪得很!”白眉神君冷声道:“老天,你说会不会是……”天都圣人摇摇手,道:“不会,孤叶先生对这个人虽然极为爱护,但却又极为的痛恨,尽管当年没有杀他,但业已把此人的双脚斩断,并关在密室之中,这便表明孤叶先生对他的行为深恶痛绝,孤叶先生没有道理放他出来,再说,组织我们围攻血手门的,也是孤叶先生,他怎么会如此做呢?”白眉神君点头道:“不错,此事却是有些蹊跷,你说是不是……”迟疑了一下,道:“是不是他哄骗孤叶先生,自己偷偷的跑出来了!”
天都圣人斩钉绝铁的道:“万万不可能,那人武功全废,双脚被斩,就算跑出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孤叶先生当年对我说过,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一天,这人就再也不会出世,孤叶先生那么高的武功,绝不会遭受到不测,我怀疑是……是血手门的漏网之鱼出来兴风作浪,孤叶先生第一个听到风声,才会离开住地。”白眉神君道:“但是当年我们的确是把血手门的人杀掉了啊,怎么来的漏网之鱼!”天都圣人道:“所以我就奇怪,血手门当年还没有在武林中放出名号,就被我们灭掉,血手门一词谁又知道,除非我们这些人中,有谁走漏了风声!”白眉神君道:“走漏风声的事恐怕不大,依我看来,当年的血手门并没有被我们杀掉,可能还有一些人逃过了,孤叶先生虽然智比诸葛,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血手门集中了那么多高手,难保有一两个在孤叶先生计算之外!”天都圣人想了一想,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白眉神君笑道:“对了,你叫老姜到天竺,天竺僧会出山麽,他在天竺位高权重,恐怕不会以身犯险!”天都圣人微微一笑,肯定的道:“会的,他当年既然已经出手,便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