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中枢的焦点在内阁首辅申时行身上,都说申时行中静淡泊,在任上也不怎么惹事闹事,恭顺的很,到了万历十九年,宫里已经放出风来,说申时行已经做的太久,年纪也大了,该回去养老。
这个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的很,你老人家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知趣点就自己下去吧”
不过,人再怎么恬淡,再怎么宁静淡泊,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呆了快有十年,是天下间的文臣魁首,而且相比于前任,他这个首辅当的实在是自在,按照大明的规矩,天下间万事都是归于首辅的,功劳是他的,过错也是他的。
禁军在历次战争中的胜利。大明财政的改善,首辅申时行都多多少少跟着分润到了些,而且这些胜利和改善与以往不同,并不是以挤压士伸们的利盖空间换来的,居然是皆大欢喜,谁也不用得罪的局面。
位置上座的实在是舒服,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申时行也实在是舍不得,所以他对宫中给出的暗示只作看不见。
如今万历皇帝倦政,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把什么都处理妥当,万历皇帝也未必会急着赶他下台。
奈何局势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想不下台就不下台的,申时行你不退让,身后的次辅王锡爵还不答应呢?
八月的时候,四川那边还在大打出手,京师这边也不太平,还是政争的老规矩,言官上疏弹劾,他申时行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首辅,再怎么小心翼翼,毕竟是天下事情的负责人,过错要找总是有的。
开始那言官还被宫里派人申斥了一番,直接开革出京师,贬官重罚,众人刚要缩头,这位被贬官的御史的确被贬了,贬到了太原府做知府,如今局势不比几年前,清贵在京师里熬已经意思不大,出去做个地方官才是好去处。
所谓上有所好,如今光是会骂娘空谈求名已经很难升官了,如今这位万岁爷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等人,但你要是有什么功绩,做出什么实在事情来,那就会在皇帝的心中重重记上一笔,升迁时把握也就大了。
不说别的,王锡爵为什么会成为首辅的第一人选,还不是当年主动请命,要求督师东征大军,这才有了万历皇帝的信任,更不要说这李化龙,原本不在中枢序列的角色,现如今也是入阁的热门人选了。
这位言官的去向一下子就说明了朝廷对申时行的态度,更有人打听出来,那位言官本是王锡爵的一位门生。
按说,朝中政争开始大家都是遮遮掩掩,让外围的人判断不出其中的因果,到后来才会撕破脸,这一次这么早就让大家知晓底细,分明是直接白热化了。
突然就到了这样激烈的时候,众人一时间措手不及,可也马上明白了过来,这就走到下注站队的时刻了。
申时行恬淡,可再怎么恬淡也是十年宰相,门生故吏占据了多少好位置,天下间这么多人这么多官儿总没有你一家吃的道理,倒是没有什么观望和动员的时间,能上疏的都是行动,开始攻开弹劾。
一时间申时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被人翻检了出来,从某处发水救灾不力,到蓄养琴娘纵情声色各种罪名。
纷纷攘攘,但众人关注的还是万历皇帝的态度,然后万历皇帝不上朝了,根本就不表明态度,可私下里有消息传出来,万历皇帝派内官私下问申时行,到底有没有这些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且不说到底派人去问了没有,这个消息放出来本身就说明问题,对申时行的攻许立刻就猛烈了百倍,和此类事情的发展一样,申时行的门生故吏,申时行一系的官员也开始有人站出来“揭发”了。
申时行在大节上一概把持的住,做首辅也没犯什么大错,但不可能全无姜错,想要过错和把柄还是容易的,如果被人寻根究底,也是麻烦,申时行官场沉浮几十年,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万历十九年九月十六,申时行突然在家感染了风寒,养病几日之后对亲朋感慨,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没有办法再在中枢,害怕耽误了天下大事,九月二十三这一天,申时行上表请求致仕还乡。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常见,申时行上表请辞,万历皇帝下诏挽留,折腾到十月份之后,申时行还是被准许告老还乡,万历皇帝给申时行的封赏丰厚可以说是历届内阁首辅之冠,也算是优抚了。
然后顺理成章的,王锡爵功勋和能力都是远超他人,样臣理所当然的推举,万历皇帝理所当然的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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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有个感觉,年纪越大,这个世界也就越大,因为随着接触消息越来越多,外国的许多消息也都跟看来到。
比如说万历十九年六月缅甸进犯云南,在永昌和腾冲边境被击退,没想到缅甸这么一个小国居然还有这样的胆略,不过,随着了解的深入,王通反倒是惊讶了下,感情这缅甸如今还是云南向南地方的一霸,遏罗之类的国家经常被缅甸入侵劫掠,和大明的冲突也有几次,但都被打退了。
这个事情对王通来说就是个插曲,翟秀儿也怀孕了,宋婵婵的肚子越来越大,这对王通才是要操心的,此外,吕宋的第一批蔗糖运送到了松江府,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南洋的各色货物,香料、宝石、名贵的各色硬木,甚至还有精选的南洋女子,都是要在松江府贩卖的。
巨量的货物来到松江府,都是会给商人们带来巨额利润的商品,尽管年初谈好了如何分润,可是少不得还要过来看看货物,彼此再沟通一番。
大明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