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这名掌柜打扮的人,虽然是在宁夏这边的锦衣卫百户,可平日里也是作为暗探活动,也就是说,城内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锦衣卫。
“李千户那边害怕没个传递消息的人,哮家虽说没那么多眼线,可在这宁夏耳目聪敏,他们就算不想打听,也有人主动过去告密,实在是要小心……,
分驻宁夏锦衣卫千户刘吉林来到宁夏镇城之后,就发现此处根本没什么能施展拳脚的机会,反倒是要小心翼翼。
这位李百户就是他的布置,李百户开的杂货铺子就在锦衣卫的对面,许多番子都去那里买东西,刘吉林若有什么消息传递,也都是通过这李百户,买东西时小声说几句,或者给个纸条,谁也发现不了。
王通派出去的人也按照预先的约定去了这个铺子,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铺子实际上就是锦衣卫的联络站。
“得知侯爷来了,刘千户欢喜无限,不过眼下局势复杂,他也不敢出来见侯爷,先让小的过来给侯爷消息,侯爷若有吩咐,也由小的这边传达。”
王通在那里验看着腰牌,沉声问道:
“有人说哮家不稳,有人说哮家要造反,情况到底是如何?”
“……是两桩事之后…………
李百户言辞便给,倒是说的明白,这些事本地人也都是知道,谁都能打听的明白,万历六年之前,哮家还是颇为谨慎,不过万历六年套寇大举来袭,甘肃镇和宁夏镇几个卫所都是危急,哮拜和哮承恩领兵过去援救,去了那边,套寇退去,这本是一件常事,但回程路上,却见到沿途的千户所和堡垒都是如临大敌,退缩回守,实际上是害怕哮家的兵马,不敢出来。
再有,这一路上见到甘肃镇和宁夏镇,以及榆林镇的边兵不少,比起哮家的家丁和骑兵来都是差很多,打交道的时候颇有畏惧的神色。
而且这过来的兵丁中,很多都是西北几个边镇副将、参将、游击等带着的亲兵家丁,哮拜和脖承恩发现自家的兵马为西北之冠,这就难免骄横起来了。
“陕西的精锐,都在西安府周围,套寇来袭怎么会出动,哮家看得少,也难怪坐井观天了。”
王通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实情如何也不好说,宁夏镇的兵马都是久经战阵,陕西那边则是i,练和补给强很多,双方较量,谁胜谁败还有的商量。
,……侯爷说的精孙,再就是今年“……
李百户还有在京师办差时候的习惯,笑着奉承了一下王通,又是继续说道。
脖家愈发骄横,在大明军镇之中,骄横的军将多得很,文官们能收拾的就收拾了,不能收拾的,捏着鼻子也就认了,也不差这么一个骄横的,已经四任巡抚受不了哮家把持宁夏大大小小来钱的路子,都是做一任就走,新任巡抚党馨也是如此,所以双方才那么多粗龄,总兵自然也是看不惯,哮家坐地土著,把上司架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原本文武相制,在这宁夏地方,巡抚和总兵反倒是一路的了。
这般势力,这般横行,自然觉得自家不能吃亏,可这两年,边贸的利润被打压的厉害,依附于哮家在宁夏镇外活动的大小部落不是散去,就是被灭掉,甚至有哮家子弟被掳掠到归化城那边为奴的,好在是半路跑了回来。
吃了这么大的亏,怨气就是越来越重,大明这边把他看做是自家的军将,草原上却把哮家看成是这一带势力最大的部落,现在草原上收到商团武装的压迫越来越重,大家都是以哮家为首,希望哮家能拿个主意出来。
尽管捞到的好处在减少,可脖家的势力却在膨胀,又是骄横,又是怨气,又是膨胳,何种结果也就很容易知道了。
“想不到居然是归化城那边导致的麻烦,本侯也难辞责任啊!”
王通自嘲的笑了句,在宁夏的锦衣卫千户不敢明说,巡抚和总兵又如何得罪的起他,向来在奏疏中只是说脖家如何,而不会具体言明。
“侯爷说笑了,是哮家自己糊涂,哮家真正看着不像样子,却是张亮堡的千户刘东肠摈摇的……,、”
脖家靠着池盐,靠着和草原上大小部落的关系,在边境上下其手大发其财,还借此捞取富贵权势,这也不是他家的首创,西北边境的土豪大都是这个套路,因为如今局势变化,都是衰败了下来。
这一干人祖辈靠这个吃饭发财,又都是好勇斗狠的西北边兵,一旦遇到这个局面,如何能够忍受,刘东肠虽然是个千户,在宁夏镇却素以交游广阔仗义疏财著称,他原来在张亮堡那边,后来干脆找借口到了宁夏镇城,成为了哮家的客人,据说哮家什么事情都是听此人的主意。
王通用手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