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明面上的傣禄极少,但实滕上的收入则是极多,一月包下几天,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每到闲暇时,申时行就安排人来招呼一声,自己安静的听一会曲子。
琴声悠扬,申时行坐在瘿位上,双目微闭,在那里静静欣赏,这琴馆的琴师当年也曾被申时行请过去演奏,水准很高。
正入神间,却听到有脚步声响,一下子就让这种幽静的气氛破坏,申时行皱了下眉头,睁眼看,自家的长随正快步走来,申时行虽然不喜,但也知道,不是要紧事,知道自己脾气的长随不会这么贸然打搅。
“劳烦先生先回避下!”
申时行温声说道,后面琴声停下,人已经离开。长随走过来在申时行耳边说了两句,申时行脸色一沉。开口说道:“此时不谈公事,明日再说。”
“严大人说务必私下说,一定要今日见老爷。”
申时行沉吟了会,点了点头,宅园不大,没多久,穿着素色对襟员外袍的吏部尚书严清走了进来。
内阁名为六部之上,可掌握着人事大权的吏部尚书被认为是仅次于内阁首辅的实权位置申时行少不得起身为礼,笑着o说道:“申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处清静地,却还是让严兄找到了,快坐,快坐!”
“严某贸然打扰,还望申阁老莫要见怪!”
双方笑容可掬的互相见礼,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内阁六部之中除申时行和王锡爵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张四维的徒党,张四维丁忧在家在朝中的影响力愈发的消退,不过张四维一党和申时行却始终不对付。
申时行这个内阁首辅做的不那么顺心,办差也是感觉手脚伸不开,自然不会对张四维徒党眼下的首领严清有什么好感,不过严清这个人做事出自公心,身为吏部尚书对申时行和王锡爵这一系的人并没有什么打压,所以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
严清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申阁老,昨日圣上召对,可是说的关于王通的封赏,不知是怎么定的?”
问的很直接申时行沉吟了下,开口说道:“硌思恭已经上了告病的折子,这次就要准了,回来后王通做锦衣卫都指挥使,这样的大功,封爵给个国公的位置也不为过,不过他这么年轻今后总要还要有个升迁的,这次先是封侯,圣上还觉得不够,说是天津卫和归化城两处,能不能再给他设置一个职司其余都是下面军将赏赐,也没什么了。”
听申时行说完,严清从座位上起身,看着申时行说道:“申阁老,严某问一个问题?王通这几年做了这些大事,这次又立了这等的大功他回来之后,今后这朝堂上陛下会听你我的,还是会听王通的?以王通的本领再过几年,他在陛下心中又会是个什么地位?”
申时行没有说话严清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若是陛下事事听王通的,问王通的,这朝中还要你我作何用,你我的亲朋子弟,又有何用?”
“严大人,为官为公,不是为一己之私,有利大明那就万事都好!”
申时井冷冷说道,严清就好像没有听到,只是在那里缓声说道:“严某年事已高,再过两月就要上表致仕,朝中的这些勾当,今后就和严某没什么关系了,方才那番话不是为自己求什么,是为这天下间的书士子说话,申大人且继续听曲,严某告辞。”
说完之后,严清点点头,转身离开,申时行坐在那里,神色没什么变化,过了片刻,身后琴师又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刚弹了一声,申时行举起手淡然道:“让老夫静下!”
………………,宣府镇城,宣府总兵李如松的府邸,李如松城外训练归来,在一干家将亲卫的簇拥下下马,把缰绳丢给家人,边走边笑着说道:“王通这就是脑子坏了,这么一下子把鞑虏扫干净,以后吃什么去,父帅当年的教诲说的好悔”
一干人正嘻嘻哈哈的向里走,却有管家快步跑过来,开口说道:“老爷,老太爷那边派三老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