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都出来,才惊异发现,一千亲兵,杀气腾腾集中在太守府要害,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想起刚才争论,一个个都有些后怕,今日差点撕破了面皮了。
刚才一直不出声的萧郡丞多走几步,钻进张都尉的马车,先不言语,只用说些闲话,片刻,才说着:“大人,其实,还有一个求援的路子,而且更近”
张都尉怔一下,目光瞄向北面,被针刺到的一缩,沉着脸色,接着就以冷峻严厉的目光扫去。
“我不管郡丞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就当我没听说过,天晚了,您请回”
“都尉您是武人,或倾向湘侯,但湘侯太远,汉侯太近,还请好好考虑。”萧郡丞虽是文人,长得眉目英气,听了这话,也不拖泥带水,两手一拱,就告辞下去。
这郡府文官二把手一走,几个亲信偏将就跟着上了马车,这马车很大,坐得数人并不算狭窄,都围望着张都尉:“事急了,今日差点和太守撕破了脸皮,今日就算没有撕破,太守有了心结,也难避免秋后算帐,大人,现在宜早日决断啊,您的意思是什么呢”
张都尉沉默不语
说实际,刚才看见入府的亲兵,是吓出一身冷汗,又初听见投靠汉侯的建议,又是大怒,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又有些心动,只是这可不是简单的选谁求援问题,选了就被贴上这势力的标签。
湘侯是自己本州人,又有下土旧缘,本来无疑是最好选择,可惜现在稍稍势弱了两分,怕是远水难救近火。
清郡王母族出身临近潇州,不过潇湘上古时本是一国,因实力太强,在转化成内州后,就一拆成二,湘州人口经济更多些,但两州风俗都是相近,勉强可以算自己人。
汉侯却是纯粹外人了,应州是边州,本是穷地方,对老牌潇湘来说,可以说是要经济没经济,要文化没文化,听说有的山区穷的连媳妇都娶不起,一向让湘州人看不起。
虽最近些年,经济听说蒸蒸日上,但大体心目里印象,还是没有改变,迎着应州人进来,实是最差选择,容易被湘州父老戳着脊梁骨辱骂,不到万不得,不是上策。
满腹怅惆之间,就突忆起下土征战时,一日随陛下驰骋射猎,陛下问:“要是地上你我分属敌对,你当如何”
当时自己答的是:“为湘侯执鞭于马前。”
“哈哈,好朕当率你们东征潇州,合二州成一,恢复古国,甚至驾驭水师纵横长河,控遏北地十州”
君臣际会,风云相从,一切都命中注定一样,自己誓言还在耳边,怎一回地上来,就惊闻清郡王就藩,一下就把一州分裂为二,什么味道和前途,都立刻变了呢
正当张都尉陷入惆怅,车上寂寂无声,底盘蓦巨震一下,这是从地脉深处传来的震荡。
接着,“轰”的一声雷音滚动,淹没了听觉,一个临窗坐着的偏将稳定住身形,急掀开车帘看出去,本是防备着有刺客,所以只掀开一条缝隙,但这条缝隙刺目耀眼,照着车厢里一片雪亮,映得众人脸色惨白。
护城大阵上正爆发炫目雷光,电蛇蜿蜒攀满整个半圆橙黄光罩,一道黄龙虚影浮现当空,又迅速湮灭。
整个大阵摇摇欲坠,但还是稳定下来。
黄龙大阵作为天下闻名的土脉法阵,只要不一下击破防御,有灵石支撑就能快速回复,甚至击破防御后也是对着厚土挖井的隧穿效果,只是局部坍塌,不影响大部分,只要紧急修复还能再填充起来这也是满城居民还能坚持没发疯的一点原因。
张都尉心神浮动,蓦想到前日听到茶馆里人说的一句“幸恰逢本朝土脉,换成赤脉王朝,早就撑不住了,可见天命还是在老蔡家”。
这湘州的天命,又落在谁家呢
“看情况吧”他叹息一声,摇摇首:“再看看援军能不能到现在灵石还没告竭,我们再能撑十天。”
“十天后,谁能赶过来救援我们,我们就投靠谁”
“再大富贵或前途,也得有命才能去享”
雷光消退,同时这张都尉的心思,也随着雷光一下消散,军人的本能,使他下了决断。
无论是谁,都没有真正君臣名分,就算是湘侯,也只有下土的君臣这在地上算不了数。
“十天,恐怕人心浮动堪忧,而且联络也需要时间。”就算是这样,还有副将提出了异意。
“那就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