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贾珩：……好像不大好玩。</p>
宫苑，福宁宫</p>
端容贵妃一头葱郁秀发梳起美人髻，玉颈修长，端美明丽，其人一袭桃红色华美宫裳，衬托得肌肤白腻如雪，更显气质清冷高贵，雍容典雅。</p>
暖阁西侧，窗明几净，一方漆木高几之上可见一个景德镇的青花瓷瓶，正在流溢着丝丝缕缕的光辉。</p>
陈泽一袭蜀锦圆领长袍，落座在一张红色漆木的太师椅上，手里正自拿着一本淡黄色封皮的兵书，低头之间，神情专注无比。</p>
夏日上午时节，刺目耀眼的日光，透过雕花木质窗棂照耀在陈泽的面容上，少年眉宇之间颇见英武之气弥漫萦绕。</p>
“母妃，现在宫外的把守是愈发严了。”陈泽放下手里的一册书本，扬起那张清秀的面容，凝眸看向端容贵妃，担忧说道。</p>
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熠熠明眸之中不由现出担忧之色，说道：“你姐夫现在应该是防着你了。”</p>
陈泽俊朗面容宛覆薄霜，幽幽一如玄水。</p>
端容贵妃想了想，道：“再这样下去，你我母子在宫里就要如同困于牢笼之中。”</p>
陈泽道：“母妃莫急，现在朝野上下对卫王当国秉政颇为不服，遍布朝野内外的忠臣义士敢怒而不敢言，就等着忠臣义士登高一呼，母妃还请耐心等待。”</p>
端容贵妃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高仲平、李瓒等人都先后被你姐夫戕害，其他的人想要成事，无兵无将，又何谈容易？”</p>
陈泽剑眉之下，那双明澈如玉的清眸眸光柔润微微，说道：“母妃，也不尽然，现在就缺一个首义之人。”</p>
端容贵妃道：“首义之人，可遇而不可求，你现在也要暗中行事，不要让你姐夫的人拿到什么把柄，不然，你我母子在宫中的处境将更为艰难。”</p>
当然，现在已经相当艰难了，幸在宋皇后在宫中掌权，宫人明面上不敢对端容贵妃母子不敬。</p>
陈泽点了点头，目中阴霾更深，道：“母妃放心，我会仔细的。”</p>
端容贵妃看着身形英武的翩翩少年郎，道：“泽儿，你年岁也不小了，等你阿姐过来，母妃和她商量商量，给你许上一门亲事。”</p>
陈泽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婚事也到了相议之时，况且如今的陈泽势单力孤，也需要妻族帮着壮大势力。</p>
陈泽却忽而开口道：“母妃，如果是求问亲事，儿臣希望能够迎娶北静王水家的千金。”</p>
端容贵妃闻言，心头诧异，问道：“你是看上了水家的那丫头？”</p>
自崇平十四年至乾德元年，已然八九年过去，当年北静王家的稚龄女童，如今也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待字闺中。</p>
因是遗传了其母甄雪的雪白肌肤和北静王水溶的俊美容貌，水歆虽刚刚及笄，但已显出天仙般的神姿、清韵。</p>
陈泽白净如雪的脸蛋儿上，就有些不自然之色流溢，道：“母妃，水歆其父乃是北静郡王，儿臣想着，将来如果想要重登大宝，或许能借助北静王水家在军中的势力。”</p>
“水家？”端容贵妃想了想，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现出古怪之色，问道：“不过，你这还差着辈分的吧？”</p>
转而，端容贵妃白腻玉颜微微一顿，明眸之中似有晶然熠熠的亮光闪烁了下，道：“不过这些倒也不大重要，以后的确可以借重水家的势力。”</p>
北静王水溶既是四大郡王，又是军机大臣，哪怕是在贾珩那里，说话也颇具分量。</p>
陈泽点了点头，刚毅沉静的面容微顿，清冷莹莹的眸光闪烁了下，低声道：“母妃，那让人请阿姐进宫商议此事吧。”</p>
自从在去年登基大典上，陈泽见过水歆之后，一见倾心，从此就念念不忘。</p>
端容贵妃打趣笑道：“这也太急切了吧，等明天再说吧。”</p>
陈泽说道：“母妃，我这边儿也有些想阿姐了，趁着早些定了。”</p>
端容贵妃闻听此言，不由莞尔一笑，说道：“那我现在就让人去请你阿姐进宫。”</p>
说话之间，唤过一个在帷幔旁侍立的女官，道：“去晋阳长公主府上去将咸宁公主请过来。”</p>
那女官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p>
待女女官离去不久，就在母子两人说话之时，一个身形高挑的嬷嬷，快步进入暖阁当中，低声说道：“娘娘，卫王来了。”</p>
原本有说有笑的母子，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p>
少顷，就见那蟒服青年从外间快步而来，脸上少有的愁容密布，行至近前，拱手道：“微臣见过容妃娘娘。”</p>
端容贵妃平常也是善于察颜观色之人，捕捉到贾珩脸上的神情变化，好奇问道：“卫王不在含元殿与几位阁臣叙话，在这里做什么。”</p>
贾珩脸色阴沉，冷声道：“江南那边儿，吴王和江南官场的郝继儒等人已经反了。”</p>
“为何反了？”端容贵妃心头一惊，问道。</p>
陈泽那张俊美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心头涌起莫名之意。</p>
贾珩看向端容贵妃，目光怔了一下。</p>
丈母娘原本那张脸蛋儿有些清冷、幽丽，在这一刻，竟也有几许丰润可人。</p>
贾珩整理了下言辞，解释了下，道：“江南的吴王和一些文臣反了，想要匡扶社稷，扶立泽儿登基。”</p>
端容贵妃、陈泽：“……”</p>
端容贵妃闻听此言，心头不由涌起一股狂喜，那张粉腻如雪的脸蛋儿两侧都因为心绪激荡，现出两朵浅浅红晕。</p>
陈泽心头大喜，嘴角的笑意同样掩藏不住。</p>
贾珩目光阴沉，语气不善道：“娘娘和泽儿似乎非常高兴。”</p>
嗯，这对母子，嘴角的笑意比AK都难压。</p>
端容贵妃闻言，脸上的神色敛去一些，问道：“子钰何出此言，本宫只是有些意外，不知江南的吴王为何会反？”</p>
贾珩没有穷追不舍，说道：“名义上匡扶汉室，实则在谋一己私利。”</p>
端容贵妃诧异了下，问道：“子钰，你打算如何应对？”</p>
贾珩凝眸看着那张清冷幽丽的脸蛋儿，诧异了下，问道：“容妃娘娘这是要为叛军刺探消息？通风报信？”</p>
陈泽眉眼之间翻涌着团团怒气，压抑着怒火，说道：“姐夫，母妃他只是关心大汉社稷。”</p>
贾珩嗤笑一声，沉喝道：“关心大汉社稷是假，想要借南方乱事牟利是真，只是，纵然吴王打进京城，也只会自己当皇帝，而不会为别人做嫁衣，那时候说不得还不如现在，起码在我这里，娘娘还是咸宁的母妃，泽儿还是咸宁的弟弟。”</p>
端容贵妃那张白腻如雪的玉容微微一顿，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柔润微微，道：“子钰，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何时……”</p>
难道那吴王也是乱臣贼子？</p>
贾珩说着，看向一旁的小舅子陈泽，轻笑了一下，说道：“泽儿以为呢？”</p>
听到那“轻蔑”的嗤笑，陈泽心头就有怒火难抑，说道：“吴王和江南官场的那些人，许是受了蒙蔽，以为奸臣把持朝政，这才团结起来，要带兵上京，扫灭奸凶。”</p>
“江南大营和江南官场的人，勾结一起，兵马齐备，以南伐北，说不得还真的有可能让彼等在金陵立下小朝廷。”贾珩面色冷冽，寒声说道。</p>
转眸看着肌肤雪白，恍若梨花的端容贵妃，心头不由涌起一股古怪之意。</p>
这个…谜底一下子揭开，好像不大好玩。</p>
再等一段时间，让端容贵妃和陈泽先为之期待、欣喜一段时间，然后他再兜头一盆冷水泼下，而后解开谜底，让端容贵妃和陈泽母子，由衷而生出一股绝望之感。</p>
端容贵妃那双纤细嫩白的素手，已经攥紧了一方手帕，心头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待。</p>
贾珩剑眉挑了挑，朗声道：“容妃娘娘，我还有事要和内阁军机商议，就不在此多作盘桓了。”</p>
说话之间，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而去。</p>
端容贵妃柳眉挑了挑，目送着蟒服青年离得殿中，那张白腻如雪的玉容上现出一抹疑色，道：“泽儿，你说你姐夫他过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p>
陈泽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似是现出一抹思索之色，说道：“母妃，我觉得是担心后宫之中再出乱子。”</p>
端容贵妃玉容却蒙上一层忧色，道：“你姐夫心机深沉，高仲平、李瓒等一干名臣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p>
毕竟是经历过先前李瓒操持废立之事，已经知道贾珩的手段。</p>
陈泽起得身来，踱着步子，说道：“母妃，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