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城,客栈
厢房之中——
帷幔四及的绣榻上,正自躺在床上歇息的丽人,此刻正沉浸在梦境之中,心神微顿,猛然惊醒过来。
大口喘气不停,那张秀丽的脸蛋儿,鬓角和下巴都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那张白璧无暇的妍丽脸蛋儿,彤彤如霞,而一剪秋水的美眸当中,噙着丝丝缕缕的羞恼之意。
就在刚刚,她做了一个梦,不知怎么地,却见那被少年抱着的自家师妹,在这一刻,不知不觉竟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顾若清此刻那张脸颊羞红如霞,赫然滚烫如火,而那双莹然美眸之中沁润着羞恼之意。
她都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可那自家师妹难以抑制,宛如江河的一幕,恍若一幕鲜活生动的画卷,深深烙印在顾若清心底,挥之不去。
混蛋……
想起那人分明是有意给自己看,顾若清脸颊愈发滚烫如火,而芳心深处的羞愤更为浓郁几许。
她生这么大,就没有见过那么让人可恼的人。
……
……
翌日
晨曦微露,天光大亮,又是一个晴朗的秋日清晨,天高云淡,秋风凉爽宜人。
贾珩醒转过来,轻轻拥着陈潇那冰肌玉肤的娇躯,说道:“天色不早了,该起床去吃饭了。”
陈潇宛如鹅脂的琼鼻之中,似是“嘤咛”一声,而那双弯弯柳叶秀眉之下,莹润微微的细长美眸睁开一线迷离光芒,柔声道:“这会儿,都是什么时候了?”
贾珩道:“这会儿好像都巳时了。”
陈潇此刻撑起一只绵软、丰腻的藕臂,声音中带着一股起床后的妩媚和慵懒,道:“起来吧。”
两人说着,从床榻上起身,陈潇来到一旁,服侍着那少年穿好蟒服衣裳。
贾珩道:“等会儿去看看卫司诸将,询问一下调兵情况。”
陈潇柔声道:“那你先去吧,等会儿,估计师姐会来寻我。”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你去见见。”
说来,他也想去见见顾若清,不过,倒也不知说什么。
两人说着,起得身来,贾珩来到厢房之中,而后,就有人准备早饭。
贾珩拿起筷子,简单用罢包子和稀粥,也不多做耽搁,来到司衙前堂。
此刻,水溶已经早早起来,一身王者斑斓锦服,来到廊檐之下,抬眸看向那神清气爽的少年,心头暗道,女人就那般有意思?
女人而已,他闻着那股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一时间都觉得头晕目眩。
子钰怎么就这么好这一口?
贾珩眉头挑了挑,被北静王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问道:“王爷,诸部兵马现在备战如何?”
北静王水溶神情肃然几许,柔声说道:“子钰,各部水师正在操演船队,整装待发,军械火铳也已装运至船,不会耽误明日进兵。”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水溶眸光闪了闪,说道:“子钰,朝鲜王京方面真的不派兵马驰援?”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微一闪,低声道:“路途迢迢,未必有自盖州而袭盛京,相对迅速便利。”
水溶点了点头,道:“如此也是。”
而后,贾珩又召见了水师将校,与一众水师将校询问战备情况。
另一边儿,陈潇已然梳妆而毕,唤着下人准备了洗澡水,打算沐浴更衣。
因为昨晚没少折腾,这次换了一身衣裳,刚刚落座下来,就听到一把熟悉的清泠声音。
“师妹。”
陈潇循声而望,凝眸看向那眉眼清冷的丽人,讶异道:“师姐。”
顾若清抬眸之间,看了一眼那容色清冷的丽人,道:“嗯,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陈潇神色上就有几许不自然,柔声道:“我还不是那样,过来帮着他…领兵打仗。”
真是差点儿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顾若清轻轻点了点头,落座下来,其人宛如一杆修直、明丽的翠竹,落座之时,就是难以言说的清丽风姿。
陈潇从不远处提起一壶清茶,拿过茶盅,轻轻斟着茶水,随口问道:“师姐什么时候来的天津卫?”
“茶水都溢出来了。”顾若清提醒说着,但旋即,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觉那张宛如清玉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眸光莹润如水。
而陈潇似也被说中了昨晚之事,芳心惊颤莫名,手下难免一抖,“吧嗒”一下,青花瓷的茶碗,顿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若清那张妍丽、明艳的玉颜粉腻微红,轻轻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他呢?”
“去了前面见水师将校去了。”陈潇柔声道。
总觉得两人的气氛有些古怪,这是妻妾之间的对话。
陈潇也不知是不是心思繁乱,脑子一抽,清冷眸中涌起一丝莫名之意,问道:“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顾若清也被陈潇此言问得愣怔了下,旋即“腾”地一下羞红了粉腻脸蛋儿,一时之间,滚烫如火。
这潇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你和你男人痴缠至深,然后在背后道他长短,倒是还有理了。
顾若清柳眉挑起,嗔怒道:“胡说什么?”
陈潇轻笑了下,也没有继续延伸这个话题,说道:“师姐寻我来做什么?”
顾若清柔声说道:“就是给你说一声,陈渊在京中与汝南侯卫家的人搞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什么?”
陈潇清丽玉颜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问道:“汝南侯之女不是魏王侧妃?卫家跟着魏王就是了,如何还会做这些事儿?”
顾若清摇了摇头,目光深深几许,柔声道:“不知底细,那卫若兰许是不知厉害,也许是被人拿住了把柄。”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呢,师父最近可有消息?”
顾若清黛眉蹙了蹙,目光莹润如水,问道:“师父这次没有交代什么?”
她是临时起意,见都没有见过师父。
陈潇柔声道:“师姐这次过来是?是做什么?”
顾若清道:“就是过来看看你。”
陈潇柳眉之下,眨了眨眼,忽而凑到丽人耳畔,似是石破天惊,说道:“师姐是过来看看他的吧?”
顾若清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不经意之间,已然彤彤如霞,那双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现出羞恼之色,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陈潇轻笑了下,并没有拆穿顾若清的口是心非,打趣一声,柔声说道:“那师姐过来,总不会是要随军从征的吧?”
顾若清目中蕴藏着一丝羞恼,没有说话。
陈潇点了点头,轻声道:“那等他回来,我给他说说,也让师姐女扮男装,当个护卫随着他一起过去。”
顾若清蹙了蹙秀眉,却没有拒绝。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廊檐之外,忽而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正是贾珩的声音。
贾珩一袭黑红织绣的蟒服,腰间悬挂着天子剑,说话之间,昂首阔步,进入厅堂,看向那熟悉的倩影,问道:“若清来了?”
先前在神京城中时,因为高镛一事,已经与顾若清打过交道,倒也不算陌生。
顾若清转过秀美螓首,柳眉之下,眸光凝睇而望,静静看向那少年,心头不知为何,竟有丝丝缕缕的欣喜莫名涌起。
但一想起昨晚那少年对她的暗中腹诽,心底就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羞愤来。
贾珩近得陈潇身旁的几案上,落座下来,从几案上提起茶壶,拿过青花瓷的茶盅斟了一杯,柔声道:“潇潇,也不知道给我倒茶,正渴的不行呢。”
陈潇:“……”
你能不能别提茶这一茬儿了。
贾珩笑着看向正在打着“哑谜”的两人,清声道:“潇潇,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陈潇没好气说道:“能说什么?就是问问京城的事,师姐想要去海上看看,你这出征方便吧?”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顾若清,柔声道:“若清,想一同随军出征?”
顾若清被那少年的灼热目光注视的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何,昨晚的梦境在心底翻来覆去,柔声道:“我并未出海,近来想去海上看看,见见世面。”
陈潇转脸看向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师姐她身上有武艺在身,可以在一旁为侍卫。”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身怀武艺,我知道。”
陈潇:“???”
而后,师姐武艺在身,身段柔软一如蒲柳,方便他摆成各种姿势吧?
不怪少女胡思乱想,因为,贾珩以往就是这样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