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个人清楚,当时那些个上门大宗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几乎将整个南荒境所有三流甚至二流宗门尽数吞并的,更让人不解的是,吞并之后,那些来势汹汹的上门大宗后续并没有更多的激烈举措,除了将原本的宗门名号抹去,并且在各家秘境之中布置了一道不知名的禁制之地外,并没有更多其它,没有将小门小派原本的弟子掳去干什么,甚至许多地方都没有禁止他们继续留在自己原本的山门之地修炼的。换言之,除了少了一个宗门名号,秘境之中少了一处可以修炼之地外,一切都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别人不过一个人就将能够将他们整个宗门都压制,想要靠着武力去推翻根本没有可能,若是对方直接强力逼迫着他们干什么,或许还会有不少人奋起反抗,但如今对方布置了一道禁制禁地,留下一句不得恢复宗门名号的禁令之后便甩手而去,却是让许多人茫然了。
有些人过上一阵子也就接受了,不过也有一些人难以接受改换门庭的耻辱,更不是每个人都能毫无芥蒂的换一重身份继续心安理得修炼下去的,这些人中许多人都选择了自我放逐般的生活。不止北尧山脉,事实上,偌大南天域各处原本的荒僻之地都有类似的身影,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北尧山脉附近汇聚的人比其它地方更多了些,只因为几年之前某一天,有人在这里发现忽然冒出一个古怪地方,原本和周围一样的空旷之地,忽然又方圆千余里被禁制圈起,唯一一个出入口处竖着一块石碑,上书一个难言书法好似稚童初学写的“蜃”字的地方。
布置了禁制,还竖起了石碑,虽然那字实在有些难入人眼,但这样的做法分明就是开宗立派的架子。换做其他时候,开宗立派也不算什么,只要有人想,不要说筑基修士,便是炼气镜修士都有这么做的,但在那些个上门大宗刚刚吞并诸多小门小派没多久之后就这么做却是不同。
不是没人这么做过,但无一例外,所有胆敢书名号开山头的人,通通都在消息传出三五天之内便被收拾,到得后来,就少有人再这么干了,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敢,只因为那些竖起名号想要开宗立派的,不仅才开辟的山门被摧毁,便是那些人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没有人见到过,不知道是被直接轰杀了,还是掳到什么隐秘之地去做了苦工劳役了,不论哪种下场,都没有人想要的,
自己没胆量不愿冒那个风险,但有人肯冒头,众人便是凑热闹也
肯定想要看上一阵的,比如这一处蜃谷,即便那个蜃字都有点儿戏模样,不像是真的开宗立派该有的郑重,但只凭着那道禁制就足够引起诸多修心中怀着别样心思的修士的兴趣跟关注了。
最开始有人发现这里忽然生出的变化时候,并没有谁觉得这座山谷能改变什么的。众人只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顶风作案,也都想要看看这座忽然竖起名号的山谷究竟会矗立几天就会迎来被抹除的结局罢了。
待得有人发现那道禁制的威能,不要说金丹之上的真人出手,便是他们这样的筑基境界修士,若是全力而为又或者数人联手的话,都有可能将其破开之后,更有人直接开出了盘口,赌这座山谷五天之内必被灭,只是赔率从三赔一一直提到了一赔三都没有一个人下注。
结果却让许多人都感到后悔,让那位坐庄开盘的庄家深感庆幸的,就如他们所想的一样,几天不到,真的就有金丹之上的真人赶到,更有人认出,这位金丹修士就是让他们原本的宗门除名,出手极其狠辣的那一位。
只当一切就要结束,却没想到事情跟他们所想完全不一样,来的这位不仅没有将那禁制破开,自己反倒被人狠揍了一顿,诸人看不清具体,站在向阳坡上,远远的只能看到那边雷光闪动,好似雷罚一般,随后就看到落在向阳坡上金丹真人狼狈的模样。
众人唯恐被迁怒想要逃离,却被金丹真人一声喝止,正自心生惶恐不安时候,却从金丹真人嘴里听到了三千里禁地的说法。
最初人们还不敢相信,但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四个金丹境界修士,每一个来时都气势汹汹,每一个也都毫无例外被狠狠收拾一番,最终也每一个都在向阳坡上说出同样的三千里禁地之事后,众人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接下来的这几年也证明了这一点,几年过去了,那道不怎么样的禁制依旧在,那块石碑依旧在,那个歪斜的好似涂鸦的“蜃”字也依旧还立在那里任人品评。
不清楚蜃谷之中究竟是什么人,只凭着这种做派,已经足够让一众筑基境修士同仇敌忾敬佩不已了,更何况,蜃谷之外还有很大一片地方虽然不在禁制围拢之中,却也在三千里禁地范围之内,在这里,他们甚至都可以不去鸟那些出自上门大宗的金丹真人,没有多久,许多原本无家可归的人便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存身之地,庇护之所了。
若仅仅如此的话也没什么,三千里之地终究没有多大,更养活不了这么多的筑基境修士修炼,不过随着蜃谷之中那位贪玩的虫前辈的出现,众人发现只要能讨得他的欢心,就能从他手里得到平日里根本没可能得到的灵草灵物甚至法宝之后,向阳坡的人气就越来越旺,甚至有人直接定居于此了,向阳坡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原本偶尔零散的摆摊也渐渐变成固定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