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道声音,段云再熟悉不过……
正是,阚泽!
“阚老?你怎么又是这么久不露面?”
为了不想让人看出什么,段云选择了背对外面的众人坐下。他向着段骨使了一下不必理会自己的眼色,便是将神念悄悄地渗透入碧玉葫芦,与阚泽交流道。
“废话,你们修行者累了要睡觉,难道我这老器灵就不能偷个懒么?”
阚泽嘿嘿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反倒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将话锋一转,接着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这老头子的变化么?”
“变化?”
段云这才注意到,阚泽的确是与以前有了极大的不同。后者原本的山羊胡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浓密的络腮胡代替,就连那额头的皱纹,也是消失不见,宛如一副中年人的模样。
“阚老,你打扮的这么帅,这是要去相亲么?”
见惯了阚泽那糟老头子的造型,再面对这个眼前的中年人形象,段云一时也是有些难以接受,他砸了咂嘴,尴尬地笑道。
“我倒是想……对了,要不,把你那火云枪里的器灵介绍给我?”
阚泽知道段云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他不仅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倒是顺坡下驴,将贼溜溜的双眼,猥琐地盯向了段云储物戒中的火云枪,在其嘴角,甚至还有着涎水,滴落下来。
“还是算了吧,那位姑奶奶,我可惹不起……”
没好气地白了阚泽一眼,段云的脸色,也是严肃了起来,道:
“言归正传,你说的福祸所依,是什么意思?”
将头发用五指梳了下之后,阚泽这才装模作样地负起双臂,叹了一口气:
“想必你应该还记得,当初自己从修习内力改为修习元气的过程吧……”
“天地间的能量,对于你们这些生物而言,最多只能容许一种,存在于体内。然而,对于元精这种夺天地造化而生的东西而言,却并非如此……”
“而我所说的福祸所依,便是由此而来……”
见段云还是有些一头雾水,阚泽伸了个懒腰,继续道:
“死气本身也属于众多能量形式中的一种。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乃是作为大多数其他能量的敌对存在,但万事并无绝对……”
“就比如水火。在世人的认知中,这两种东西就如同是天敌一般,相互克制。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水从何处来,火又是如此产生的?”
“我曾有幸听老主人为门下弟子讲道,故而对于水火之说,也是略懂一些……”
提到“老主人”三个字,阚泽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一种哀伤。
沉默了许久,后者才仿佛是从那种无可名状的哀伤中,解脱了出来。缓缓转头间,他将语速减慢了许多,似是说与段云,又似是说给自己:
“钻木取火,然无水何以成木?”
“销金为水,金纳土中,然无火何以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