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老大老二的婚事,都没找我,没拿到媒人钱,我这心里还有点不自在,但你找我,想让我给你家儿子介绍好姑娘,我啊,记得牢牢的,一直不敢忘。”
吴翠翠扯了扯嘴角,记忆里,好像是赵婆子,拉着她,非要保媒拉纤,她不答应,赵婆子还不让她走.......
赵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生辰八字,介绍道:“这些姑娘家的八字,没有克夫克子的,全是腰肥屁股大的,保准能生儿子,吴婆子,你看什么时间方便,让姑娘们和你家三个儿子见一面,相看相看。”
吴翠翠不懂生辰八字,拿起红纸,随意看了几个,就放下了,委婉道:“赵婆子,辛苦你了,但我家最近忙着盖养鸡场,这事你应该也知道。家里人都各忙各的,没有时间,这样吧,再等一阵子,等都忙完了,再让姑娘们过来,我们提前准备招待,也不失礼。”
赵婆子眨了眨眼,吴翠翠说的有道理,朱家男人们在外忙着,就算姑娘来了,也是草草见一面,说不了几句话,太仓促。
“那行吧,我回去和姑娘们的爹娘说一说,好饭不怕晚。”
反正,这份媒人钱,无论早晚,都必须赚到手。
“我家老五在学堂读书,学业繁忙,亲事就算了,等再过几年再说吧。”吴翠翠道。
赵婆子思量着,讪讪道:“那真是可惜了,好多姑娘家,都奔着你家老五,想着你家老五要是出息,将来考上功名,她们也能捡个官夫人当。”
吴翠翠没想到赵婆子如此快言快语,一点都不藏着掖着,明晃晃地把姑娘家想占便宜的小心思说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直白明了,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朱老五脑子不好使的时候,是最不值钱的,王寡妇出五十个大钱,就能带走。
如今不一样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朱老五是朱家的希望,也是朱家村唯一的独苗苗。
哪怕考不上功名,凭借朱老五能认字的本领,也能在镇上找个不错的工作,这辈子至少不会饿死。
“我家老三,性子倔,昨晚上,他爹和他商量亲事,他说自己不着急。”吴翠翠提前给赵婆子打好预防针,“我家老四,年纪也还小,我和他爹都没往亲事上想,如果孩子们能看对眼,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等过些年再办。”
茅草屋内,朱老四趴着窗户,一边听声,一边喃喃自语:“吴翠翠又犯病了?”
这一次,她是想卖大姐二姐三姐,还是卖她们兄弟几个?
朱老四清晰地记着,上一次媒人登门,说是要给二姐介绍婆家。
实际上,是吴翠翠收了昧良心的黑钱,背地里想要卖二姐。
朱老四咬紧后槽牙,正在怀疑赵婆子来意时,听到赵婆子提到三哥和自己的名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昨天晚上,听说爹要撮合三哥和明珠,三哥不同意,难不成吴翠翠一怒之下,想要把他和三哥卖了?
五弟说过,吴翠翠差点把他卖给王寡妇,当上门女婿。
思及此,朱老四眼睛一热,他不想当上门女婿。
村子里的人说过,上门女婿很惨的,遭人排挤,吃饭不能上桌,要是不能让媳妇生出儿子,会被嘲笑没本事。
媳妇生气的话,会把男人撵到猪圈去睡。
如此想来,朱老四再也忍不住,咧嘴哭了起来,用脚踹着睡梦中的朱老三,“三哥,你别睡了,快醒醒,我不想和老母猪一个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