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车很快开到火车站。
下车的时候,那位漂亮的学校办公室主任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捧鲜花,塞给江水源和张谨一人一捧:“等会儿你们献给惠院士。知道献花的时候该怎么说吗?”
“知道,就是‘欢迎惠院士莅临我校指导工作’之类的吧?”江水源随口答道。
张谨却有些为难:“我、我不会说……”
办公室主任皱了皱眉头:“那你等会儿献花就行了,说话的事全交给这位江同学!”
等办公室主任走远之后,江水源往葛钧天旁边凑了凑,笑嘻嘻地问道:“葛老师,等会儿要是轮到我给师母献花,我该说些什么?是祝她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还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葛钧天顿时脸色大变,马上命令道:“等会儿你给惠先生献花!张谨,你给你师母献,千万别弄混了,听到没有?”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干脆一把揪过江水源手里的花束:“算了,给你师母献花的事还是我亲自来吧!张谨你还是负责给惠先生献。”
张谨犹犹豫豫地答道:“可、可我不会说话啊。”
“嗯?”葛钧天这才想起张谨是个小结巴,当下又把花还给江水源,重新接过张谨递来的花束,气哼哼地瞪了江水源一眼:“算你小子走运,今天就让你在惠先生面前露露脸!”
很快惠成泽乘坐的火车到站。之前还对江水源指手画脚、吆五喝六的葛钧天摇身一变,变得就跟小媳妇似的坐立不安、手足无措,还不时踮起脚尖往出站口里张望。江水源看得暗暗解气:哼哼,葛大爷,你不是一直很牛吗?原来你也有今天!
江水源发现葛钧天突然僵在那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一个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者穿着灰蓝色棉夹克衫,挤在人群中缓步走了过来,如果不说,真看不出来那位老者居然是中华科学院院士、誉满天下的著名数学家。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生,不是很漂亮,但看上去非常顺眼。感觉就像温婉亲切的邻家大姐姐。——想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师母了。
葛钧天终于醒过神来,赶紧上前几步,挥着手臂大叫道:“老师、琼琚,这边!”
惠成泽走在近处,笑着说道:“我就是在京城呆得烦了,出来走走,顺便散散心,你们摆那么大阵仗干什么?还拿着花,我这糟老头子可受不起!”
“瞧老师您说的!您老不远千里来到学生的地界上。学生还不该出门迎接迎接?”葛钧天说着便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花束递了过去,刚递一半,心里突然若有所悟:完了!千算万算,还是中了那个小混蛋的圈套!
可是他能把花收回去,然后告诉惠老先生“对不起老师,这话是给你孙女的,不是给你的”吗?他真要敢这么做,惠成泽生不生气先不说。估计惠琼琚就饶不了他。所以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热情洋溢地把花献给惠成泽。然后说道:“老师,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领导!”
江水源则顺势把花递给了后面的惠琼琚:“师母你好,欢迎你来到淮安府!”
“谢谢!”惠琼琚喜笑颜开地接过花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叫江水源吧?果然是很帅、很帅的小帅哥!听说你不仅学习好,而且还会唱歌、跳舞。运动也很棒,是不是这样?”
“……”江水源突然感觉这位大姐头能和葛大爷凑成一对还真不是偶然。
“话说你皮肤怎么这么好?是不是用了什么化妆品?让姐姐看看!”说着惠琼琚伸出魔爪在江水源脸上捏了捏:“哇哦,光滑细嫩、晶莹白皙,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一个男孩子的皮肤竟然这么好,你让我们这些女生怎么活?说。到底有什么护肤美容的秘诀,赶紧交出来!”
江水源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用浓度为8的稀盐酸与酸奶、淀粉、橄榄油按一比一的比例配好,搅拌成糊状敷脸,一日两次,连用三个月,便可达到这一效果。”
“真的假的?”惠琼琚有些惊疑不定,“你说得慢一点,我记下来回去试试看。”
江水源赶紧辟谣:“当然是假的!您见过有谁用稀盐酸洗脸的?”
“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想试试呢?”
江水源被噎得直翻白眼,只好拉过身后的张谨介绍道:“师母,他叫张谨,是葛老师的得意弟子,想来你应该听葛老师提起他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