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谨重重点了点头,但他话还没说完,看上去还是什么难言之隐。他本来就口吃,此刻说起话来更是期期艾艾:“还、还、还、还有就是,那本《代数学导论》你、你看完之后,能、能不能借、借给我看看?”
“你要看?”江水源不由一怔。
“嗯!我、我想看看!”
江水源突然感觉刚才自己对葛钧天的抱怨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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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葛钧天踏上了北去的火车。
若是此刻江水源看到葛钧天的模样,绝对会下巴掉到地上。价格不菲的黑白条纹衬衫,修长合身的手工西裤,光可照人的名牌皮鞋,再配上新剪的时尚发型,完全就是家里不缺钱的成功青年形象。与之前邋遢随意不拘小节的葛大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但葛钧天心里并不像他的衣着那样明亮鲜整,恰恰相反,反倒带着几分淡淡的惆怅。
就像很多人揣测的那样,经世大学毕业生都是人中龙凤,连进普通大学当老师都算屈就,更不用说中学。自己是经世大学毕业生中的佼佼者,留在学校读研本非什么难事,找份轻松而高薪的工作更是易如反掌——事实上,听说自己有意选择就业,收到国内外企业、学校、政府部门的各种邀约不下数百份,最终选择到淮安府中当老师确实有点明珠暗投的味道。
但国父孙百熙当年在中学任教却写出皇皇巨著的经历,还有淮安府先后培育杜承运、徐康哉等数位孙元起国际杰出青年科学家奖、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氛围,都给了自己无穷的勇气和信心,让他推掉一切邀约,选择了淮安府中。
两年前抱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殊死决心,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京城,渴望着终有一天自己能够身穿金盔金甲、脚踏五彩祥云杀回来。两年过后,所渴慕的成功依然还隔着万里之遥,自己却不得不灰头土脸滚回京城。两年的自我放逐,究竟让自己有什么收获呢?
只有想到聪明灵动的江水源、朴实刚毅的张谨时,葛钧天脸色才会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
抱着这样抑郁与明媚交织的心情,葛钧天轻车熟路地走进经世大学,来到半山居教职工宿舍,按响了一栋别墅的门铃。片刻之后,有人在对讲机里问道:“谁啊?”
“师母,是我,葛钧天。”葛钧天有些紧张。
屋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旋即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哟,葛钧天懦夫斯基,终于有胆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