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今天早上洗脸了没有,嗯,洗得很干净!”浦潇湘都为自己的镇定和机智感到吃惊,“还有,手感不错。”
江水源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难道现在的女汉子已经豪爽到这个程度了?还是说自己流年不利?不仅被看了不该看的地方,而且还被华丽丽地吃了豆腐。关键人家是女孩子,就算打110找巡警蜀黍都不会管。你说这该找谁说理去?
“哭丧着脸干嘛?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浦潇湘霸气地说道,似乎打算将恶霸地主形象演绎到十二分。
不就是耍流盲么?谁怕谁啊!江水源当即哀哀怯怯地说道:“大侠手下留情!小人家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开封使用的小弟,中间还有没娶过门的媳妇,全家老小就指望我这个男丁传宗接代呢!大侠你劫财可以,劫色我也勉强从了。但我只想说一句话:士可辱,不可杀!”
“哈哈哈……你个流盲!”浦潇湘笑得花枝乱颤。
笑归笑、说归说,但手底工夫半点没闲着,用湿巾擦拭完之后,浦潇湘熟练地用化妆棉蘸上保湿水在脸上涂匀,再用散粉刷蘸取适量散粉轻轻刷到脸上,最后用粉饼对鼻翼、眼角和嘴角等处进行按压,擦去多余的妆粉,“对了,眉毛你想画成什么样?剑眉,柳叶眉还是卧蚕眉?”
听到画眉,江水源有些不自在起来。因为在传统文化里,画眉除了本意之外,往往用来比喻夫妻感情和谐,比如众所周知的“张敞画眉”。就算浦潇湘不知道张敞是谁,总也学过唐代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吧?如今她要主动给你画眉,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
浦潇湘脸红了起来,估计她也想到了另一层意思。她可不会在江水源面前低头,而是撇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亏你还是班长,亏你还代表我们年级在升旗仪式上讲话,瞧瞧你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难怪某位著名作家说中国男人的想象非常跃进,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私生子。以前我还怀疑他过于偏激,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是中国人,不是中国男人!原文是‘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江水源立即为中国男人喊冤道。
“切,中国男人不是中国人吗?”浦潇湘反正死不认错,“赶紧说,眉毛想画成什么样的?我个人感觉你这媚态毕现、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最适合搭配柳叶眉,不过呢,你原来的眉形也挺好看的,话说你是不是专门修过?要不怎么这么整齐?”
江水源被浦潇湘的碎碎念搅得泼烦:“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吧,只要不给我画成扫帚眉就行。”
“切,就算你想画扫帚眉,我还不会呢!”浦潇湘拿起眉笔画了起来,“我总不能自己砸自己牌子不是?”
“怎么?你还想招揽回头客?”
“不行么?这次化妆免费,下次再找我化妆可就得收费了。不过冲着你是熟人,可以打对折。”浦潇湘一边画眉一边说话,温馨的气息不时袭来,让江水源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吐气如兰”,而且一抬眼,就可以欣赏到浦潇湘精致的面容。——这曾是自己在一两年前梦寐以求的场景,或许这个场景还是现在许多少年们梦寐以求的。当这个场景真实呈现在自己面前时,江水源却感觉如此虚幻,还隐隐有些排斥。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也没再说话,只有浦潇湘的双手还在江水源的脸上忙碌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打破这难得的静谧,浦潇湘赶紧放下手里的眉笔,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手机:“完了、完了,方姨又催我们了,我的杰作还没完成呢!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