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叹了口气,对常飞白说,沈泽川瞒着他的真正原因并非其他,而是在心中深深地戒备着一个强大的敌人。这令常飞白十分不解,究竟是谁才会有令沈泽川这种强悍程度的人都深深忌惮的能力?常飞白不禁开口问道:“他这种近乎于不死之身的存在会怕谁呢?”
徐灏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常飞白的胸口,常飞白恍然大悟。的确,自己身为门,沈泽川身为狗,倘若自己的阴暗面爆发,又或者自己本身就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分子,那身为狗的沈泽川将会处于一种非常凄惨和危险的境遇,与其将所有事情挑明倒不如在暗处随机而动,顺势调整,这样既不会让身为门的人处处以身犯险,也不会在相处时丧失主动权。
不过常飞白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切地对徐灏问道:“你说假如两个人相互签订契约的话会不会……又或者自己将名字同时签在狗和门的表格上?”
徐灏摇摇头,说道:“你想多了,少年,凡是在这张卷轴上签订为狗的人就无法将名字写在门这一栏上,同理,门也是这样的。如果这样做的话,不仅得不到刻耳帕洛斯体质,还会被死神立即收走所有抵押物。这个惩罚是专门对付投机者的,好多人实际上并不是死于门失守,而是死于签订契约的这个规则上了。”
常飞白想了想,对徐灏说:“严格意义上讲,其实我问么不止一个问题,你也回答了我不止一个问题,虽然这笔买卖已经混乱地一塌糊涂了,但是我对你的情报十分满意。那么……告辞!”
徐灏挠挠头,对常飞白说道:“你满意就好,不过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优惠是要看节假日的,呵呵!哎哟……聊了这么久,茶水也喝漾了,我得去趟厕所了,回见了您吶!”
时隔数日,常飞白再没有与狼众的徐灏再碰过头,但是这并不表明双方就失去了联系,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常飞白如愿取回了那把质地古朴的青铜巨剑,攥在手中,它与一般青铜材质的古代巨剑没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做工似乎更精细了些。
从那天起,狼众顺利地获得了与9r联盟斡旋的主动权,而常飞白也的确做到了身负巨剑横行于市而无人问津。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张扬,自从搬到沈泽川的住处之后,两个人都低调的很,深居简出,低调而沉默。他们只是苟且偷生的小人物,自知无力去跟什么大势力相抗衡,只得一边为了生计奔波,一边艰难地维持着学业。
关于沈泽川的事,常飞白并不打算点破,而聪明的沈泽川又哪能猜不出常飞白的心思?关于上次与徐灏长谈的事,沈泽川没有问,但是他知道徐灏肯定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常飞白。这种心照不宣的特殊关系让两个人之间少了不少隔阂,常飞白非常有意识地对沈泽川表现应有的信任,而沈泽川也凡事尽心尽力。如果说信任和尊重是常飞白为了消除沈泽川的戒备心,那么拜服沈泽川的强大布局则是常飞白打心底里的。
沈泽川曾经说过,只要常飞白活过三天,天道社就会暂时放过这边相当长一段时间。事情似乎比计划的还要快,在第三天的当天,天道社发生了极为罕见的大动荡。天道社四个元老之一的开膛佛手像往常一样从火锅店里出来,当时他的身边只带了四个人。在刚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窝在路边用卫生纸擦鼻涕的男生起身就朝开膛佛手开了一枪,子弹显然是经过加工的达姆弹,这一枪直接将佛手脑壳里的血肉和脑子全部都掏了出去,只留下一张残破的皮囊在子弹击发后产生的余力中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随之向后盖了下去,然后佛手的身子和双腿重重地向后倒下,摔在血泊和碎肉之中,白花花的脑子一块块涂抹了满地,粘着细小的血丝,像是刚刚经历过城管常规执法之后的水果摊子。
佛手的四个手下并没有抓住那个行刺的人,反而被那个男生打伤了两个,并不是因为行刺的男生具有多么高超的行刺技巧和精准枪法,而是完全拜了三国演义中的两员绝世悍将做老师,一个是仗着马快刀锋频频抢至人前砍瓜剁菜的关老二,一个是万军丛中取敌上(和谐护盾开启)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张老三。两个贱人必然都是万夫不挡的货,但无论是哪种货,成功总是有心得的吧?所以细细观瞧会发现这两人都具有非常显眼的特点,那就是关老二快,张老三巧,前者犀利,让人防不胜防,后者刁钻,善于浑水摸鱼。并不是每个逼格高的大红脸都是傻大个,也不是每个叫喳喳的黑炭头都是缺心眼,倘若是被这两个人物的脸谱化形象所欺骗,那正中这俩货的下怀。
行刺的男生显然是这两个货的门外弟子,一副感冒发烧之后病殃殃的样子,谁都不会太在意这样的人,当所有人都忽视他的时候出其不意用最快的速度抢到目标近前开枪,之后一边开枪一边迅速按照事先踩点的路径撤离。这套路子运用之纯熟非过五关斩六将的关老二能及。
佛手的死牵连出来的是一系列天道社的内部矛盾明朗化,早就怀疑现任主事者要对元老们开刀的人们更是像抓住了丑闻佐证的娱乐记者一样,打了鸡血似的四处宣扬,一时间,天道社上下人人自危。红鲳哥更是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全社团上下只有闵远一人稳如泰山,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