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展接着说道:“说点别的吧,关于你的事——过不了多久,最迟一个星期以后吧,你就要分班了,虽然白天依然可以依照自己自选的课程进行学习,但是自习却是要按照以班级为单位划分的指定区域,包括考试等校内组织的活动,都是以班级为单位严格划分势力集团的,如果某班的人数因为损耗超出一半的指标,校方就会将转校生和插班生填充进去,原有的班级成员可以选择接收或拒绝,选择后者需要花费一定学分,毕竟每个新注入的力量都是不确定因素,如果不是伤及团队根本的话,一般都不要随便让校方填充进新力量,要知道有些转校生甚至于能够强大到以一敌百的程度,一旦是个祸害,班灭这种事是迟早的。还有就是关于课程和考试的事情,表面上你接受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应试教育,实际上你开解六识之后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文史科目类都会教授谍报、侦查、密码编写和破译等,而理工科则是教授如何配制药品和制作爆炸物等,土木工程跟城防工事有关,园林养护跟野外生存和敌后渗透作战有关,从跟踪与反跟踪到侦察与反侦察,从一招杀手到封锁擒拿,从作战计划模拟到小规模团队实战演练,各种各样的书本知识都能变得实用起来,然而这些都与人类最原始的竞争方式直接挂钩,那就是通常的考试题目——杀与生。考试通常根据级别的不同而制定出相对宽松或严苛的条件,考生在条件的制约和引导下确认任务,往往很多看似很简单的条件会使考试的局面变得异常混乱,但最终并不会影响考试的质量。有时稍微动动脑子,必然发生流血冲突的搏命场反而会变成静默以待的狙击场,甚至是双赢的娱乐场。这完全由考生的素质决定,考试完成之后会获得相应的学分奖励,于是也就有了更强大的消费资本和生存能力……”
常飞白静静地跟在常飞展身后感受着脑海里不断传来的讯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一言不发地行走在路上,直到常飞展将常飞白送到宿舍楼下才算作罢。道别之后,常飞白依旧将带回来的食物分给舍友们。但这一次,程毅三人都以已经吃过了为由谢绝了常飞白的好意,语气里明显带有过分的客气和谦恭。常飞白明白,自此之后自己将再也无法与这三人平起平坐,静静躺在床上的他冷眼凝视着桌上的塑料袋,月光投映在上面白花花的,他知道这三个人依然没有摆脱靠狗(精品,尽在纵横)粮过活的境遇。
第二天,常飞白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抄起背包就出了宿舍,他实在受不了刘立建早晨来叫门,那家伙破门而入的怪癖让常飞白心惊胆战。按照以前的惯例,常飞展、常飞白兄弟二人还是在操场的看台上相见,一起吃早饭,一起谈论这所怪异大学中的校园见闻。只是比起以往多了一个饭前跑圈的项目。
常飞展教导常飞白,必要的体能锻炼虽然对以后拥有特殊体质的帮助不大,但良好的习惯将受益终身。常飞白乖乖地听从了常飞展的教导,并不是常飞白没有叛逆之心,而是刘立建在身后拿着一杆大的超夸张的旱烟杆子驱赶着他,烟锅子里烧的红彤彤地烟丝就像编成手指粗细的麻绳,热灰随着刘立建的跑动一下一下的向外颠着。常飞白疯了一样拼命向前冲着,生怕刘立建脑子一抽筋,甩开大长烟杆子用硕大的烟锅子将自己的脑袋扣在底下。就这样,两人这一前一后煞有介事的“晨跑”反而成了操场上一道闪瞎钛合金狗眼的风景线。
一番折腾之后,常飞白终于吃上了早饭,一想到从今以后天天都会被哥哥常飞展和学长刘立建如此虐待,常飞白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呜呜呜,老哥,你确定你是我亲哥?”
“死一边去,小兔崽子!”常飞展嫌弃道
“噢,骂我这么顺嘴,看来你不是水货。”常飞白认真地将常飞展端详了片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我去,小兔崽子讨打呐,我的大鸟早已饥渴难耐了,开打开打!”
“要死要死要死……”
兄弟两人打闹了半晌,最终以常飞白被完虐出局而告终。不过打闹归打闹,正事还是要办的——别想歪了,当然是去上课咯。
与常飞展道别后,常飞白去了讲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此前有些人会进入学习状态那么快了,细细回想起来,那些在周围人仍然无所事事地混在讲堂里抠着鼻屎、打瞌睡时就已然奋笔疾书的“学霸”们都面带着极度狂热和兴奋的腹黑表情。好像早一步发现利用六识开解就能学到不同内容这件事只有猪脚光环加身的逆天宠儿才会遇到。常飞白感叹着他们的天真也感叹着自己的卑微,因为心存了诸多的危机感,在开解六识之后听讲的他格外认真,为了活下去,为了毕业,他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到其中,饥渴地吸收着那些毫不掩饰和正义化的掠夺技巧、竞争技巧和搏杀技巧。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细细想来,这不正是现实世界结构化、原始化的平行世界么!每个人浮生半世乃至一生,都无非是搏杀于一个“名利”二字,这名利也承担起了一个人的生存空间,淡泊名利而不失生存空间缩水的人物也不能轻易否定成名就之前的奋斗史,一朝顿悟的淡然心态倘若被刚刚踏入社会的小菜鸟揽去奉为正典必然会瞬间被撕裂当场,落个肯打基出品的下场。有些人深受穷困的困扰,所以对名利的追求更加迫切。有些人心灰意冷,倦怠了自我,安于现状,只求能在即将被落魄潦倒淹过口鼻时挣扎起几个涨落便也懒得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