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庇护(上)(1 / 2)

重生于康熙末年 雁九 1817 字 2022-09-03

第五百一十八章庇护(上)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坐在炕上,右手拿起刑部尚书赖都、九门提督隆科多,顺天府伊王懿三人联名的折子,见到上面书中温贝勒延绶对于指使府里的奴才往松树胡同“程宅”行凶之事供认不讳,心里不禁勃然不怒。

赖都、隆科多、王懿跪在地上,都是俯首不语。

他们心里也是没底,这大正月间京里发生这样的案子,“凶手”又是位贝勒。

固然延绶少不得受到责罚,但是三十多条无辜百姓枉死,不说别人,就是身为顺天府府尹的王懿就难逃一个失察之罪。

康熙放下折子,却没有看向王懿,而是对赖都道:“赖都,朕问你,朕早间下了口谕,让刑部、步军都统衙门同顺天府同审此案,八阿哥怎生不见?”

这却是将赖都给问怔住了,这八阿哥自打“毙鹰事件”后就“告病休养”,是众所周知之事,万岁爷怎么想起问这个?

康熙半晌不见赖都回禀,不禁皱眉,道:“嗯?你不晓得缘故?”

赖都醒过神来,忙叩首道:“回万岁爷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八阿哥近些日子告病,并未来刑部点卯。”

康熙闻言,冷哼了一声,将折子摔到炕桌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大臣,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赖都的后背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来,脑子里却甚是糊涂。

按理来说,就算要申饬官员,也当是负责内外城治安的九门提督与顺天府府尹才是,怎么会轮到执掌刑部的自己?

隆科多是万岁爷的亲表弟兼小舅子,这脱了干系还好说;王懿是顺天府伊,这案子又发生在外城。正是他的辖区,还说不得么?

许久,直到赖都的身子地膝盖都跪得生疼,才听到康熙开口道:“魏珠,去宗人府传朕口谕,贝勒胤禩、延绶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著将其俸银俸米及属下护卫官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俱著停止。”

“嗻。奴婢领旨!”魏珠跪下应了,缓缓退出书屋,心里却带着几分欢喜。

这几日,许是换季的缘故,万岁主子的心气不对。

他在乾清宫当差十多年,最是会看脸色的,当然也能察觉出来。

虽说如今宫眷与外臣都拍着他,但是他可不会昏了头地不晓得轻重。去操心主子的事。

万岁爷恼的时,他这个做奴婢的,就将自己当成个木头杆子,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这一来一去的,权当是松快半天。再说。既然他这个乾清宫副总管亲自去传旨,哪里有空手回来地道理?

就算桀骜如雅尔江阿,是个铁帽子亲王,见到他魏珠。也得软和着说话。

魏珠想起这些,步子越发轻快,出了书屋后,便打发一个小太监往侍卫处去说。

他这是要传万岁爷口谕的,出行要侍卫处那边安排人手。

魏珠打发小太监去过,正了正衣领,弹了弹马蹄袖,仰起头来往园子门口走去。

刚过小东门。就听有人笑着唤道:“嘿,老魏!”

却是十六阿哥打恩慕寺方向溜达过来,魏珠忙止了脚步,转了身子,要给十六阿哥打千。

十六阿哥一把托了他的胳膊,笑道:“得了得了,这才多咱功夫不见,就生分了。前些日子你从爷这里赢了八十两时。怎不见你这般懂得规矩?”

魏珠同十六阿哥惯了熟稔。见他如此,也跟着笑道:“都是十六爷疼奴婢。赏了些银钱给奴婢。奴婢要是不收着,不是不给十六爷脸么?”

十六阿哥撇了他一眼,道:“行啊,出息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往后你手痒痒时,谁还陪你开局?”

魏珠是个废人身子,什么也不好,就是爱赌。

偏生他这个身份地位,又不能去跟别人赌去,否则的话输了赢了,都是罪过。

如今,他是乾清宫第一人,不说别的,一年下来,就说内廷各主位赏赐的银钱,以及一年三节两寿时的恩典,都够他嚼用半辈子的。

再加上外头地人用各种名目孝敬的,就算现下出宫,也能够花几辈子的。

他委实不缺银钱,不过是心里空落落的,寻个开心罢了。

听十六阿哥说往后不陪他耍了,魏珠的脸上立时堆了笑意,躬身道:“千万别介啊,十六爷,您那不是要奴婢地小命么?奴婢晓得,上回儿赢了十六爷的私房银子,十六爷不乐意了。要不,这两天抽个功夫儿,奴婢再陪十六爷耍两把?”说到最后,伸出手来,用手指做了做捏色子的动作。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谄媚,不禁笑道:“耍就耍,只是,到底是惦记着让爷赢回来,还是惦记再蒙爷两把,却是只有你自己个儿心里明白了……”

两人说话间,方才去侍卫处的小太监已经回来。

见十六阿哥也在,那小太监先给十六阿哥请了安,随后才对魏珠回奏道:“总管大人,小地已同傅大人禀过,那边已经派出四个侍卫,抄近道牵马去了,说是在园子门口等总管。”

魏珠脸上已经收了笑,点了点头,打发那小太监回去。

十六阿哥看了眼那小太监的背影,转过头,问道:“老魏这是带着差事?要进城么?”

魏珠点点头,四下里瞅了瞅,见近处无人,往十六阿哥身边走了两部,低声将刑部、步军都统衙门、刑部三位大人见驾,以及万岁口谕之事儿说了。

这却不是他嘴碎,而是即便现下不说,明后个儿十六阿哥也会晓得详情。与其遮遮掩掩的。还不若这样说了,倒显得彼此关系亲厚。

十六阿哥听说,口谕中将八阿哥与温贝勒延寿两人停了俸米,不由地讶然出声,带着几分疑惑道:“是他?这却是稀奇。他不在家好好管教他那个宝贝儿子,怎么想起闹这么一出?”

却不晓得是问魏珠,还是自言自语。

对于这些宗室的王爷贝勒,虽说魏珠心里也有些瞧不起。但是面上却是不敢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