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的语气凝重,裴日文肃了容色,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霍准将裴若兰中毒的事说了一遍,又提起噬心蛊的作用,随后道,“现在能救她的,除了你就是裴夫人。”
裴日文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就是说,我要用自己的命来换若兰的命?”
霍准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做出决定。
裴日文垂下眼眸,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一直以来,他对裴若兰的愧疚是真的,但却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尤其是他现在中了状元,放了官,他有自己的抱负想完成。
救她?还是不救!他陷入两难。
霍准没有催促裴日文,他想等他自己想清楚,给他一个正确的答复。
良久后,裴日文才道,“我能见过若兰再做决定吗?”
霍准与他对视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往城外而去。
车厢里,裴日文看向对面的霍准,嗓音有些缥缈的问道,“若是王爷的血也能催动噬心蛊,你愿意救若兰吗?”
霍准听到裴日文这般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愿意!”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本王心中,她已经死过一次,本王不希望她再死第二次。”
裴日文蓦地想到裴若兰假死时,笼罩在裴家久久散不去的阴云,他心里明白,若是母亲现在在陇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换若兰的命。
有些爹娘就是这样,她们可能会偏爱其中一个孩子,但是当其他孩子遭遇生命危险时,他们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拯救自己的孩子。
那他呢?他是愿意牺牲若兰,还是愿意牺牲母亲?这一刻,裴日文心中有了答案。
霍准看到裴日文眼中的犹疑散去,只余释怀的坚定,他心里清楚,裴日文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马车疾驰,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在药庐外停下。
霍准等裴日文下车,才掀开帘子朝外走去。
药房中,孙丹阳得知父亲宁可一死都要夺了姐姐性命,最后却误伤了裴若兰,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险些站立不稳,站在她身后的陆吾忙扶住她,低低的劝了句,“现在救人要紧。”
陆吾倒不是关心裴若兰,而是怕她出了事,霍准大开杀戒,到时候伤害到孙丹阳。
孙丹阳听了陆吾的话,拧着眉,沉思良久,道,“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药王山,只能告诉你我离开时山中都饲养着哪些毒花、毒虫。”
虞欢走向桌案后,道,“你说,我来写!”
孙丹阳苍白的唇微掀,一种又一种毒花的名字从她口中倾泻而出。
虞欢越往后些,脸色越难看,在写到地三十多种的时候,她突然停笔,脸色阴沉的看着孙丹阳,“药王山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花?”
孙丹阳掩唇咳了一声,“只要使用得当,药也是毒。”
虞欢:“……”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