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放开霍准手臂,目送他离开,霍准走下台阶后,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外头晒得很,回去罢。”
裴若兰冲他点了点头,转身朝房间走去,虞欢见她回来,问道,“交代好了?”
裴若兰“嗯”了一声,“若是你猜测的不错,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天山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药庐里先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天清晨,裴若兰刚从君玉房中出来,就看见庭院里多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只见他发虚皆白,身穿银色道袍,端的是仙人风姿。
裴若兰走上前,轻声道,“您是什么人?来药庐所为何事?”
老者闻言,温和的看了裴若兰一眼,“我找这间药庐的主人。”
裴若兰细细打量了老者一番,瞧着不像是患病的模样,也许是为旁人打听,这帮想着,她解释道,“虞大夫生了一种怪病,现在尚且自顾不暇,恐怕没有办法再替旁人诊治,您的亲友若是想求医,只怕要另请高明。”
“女娃娃误会了,我不是为寻医而来,听说阿欢近日身子出了问题,便来看看她。”
“听您的语气,和虞欢是旧识吗?”
老者点了点头,“劳烦女娃娃为我通报一声。”
“那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就说是虞诠来了。”
裴若兰微微颔首,将他安顿在凉亭里后,往西厢房走去。
虞欢刚吃完药,见裴若兰进来,她有些烦躁的看了她一眼,“天山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消息。”顿了顿,裴若兰又道,“我刚才从君玉房间出来,在院子里看到一个陌生的老人,他想见见你。”
“老人?”虞欢挑起眉,“是来求医的吗?我现在只怕没精力帮别人瞧病。”
“他说他叫虞诠,今日来并不是……”
裴若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欢打断,“你说那位老人叫什么?”
“他说他叫虞诠啊!”
确认老人的名字,虞欢一把掀开被子,颤颤巍巍的下了床,要朝外走去。
裴若兰忙扶住她,“你现在身子不便,若是想见他,我将他请进来就是,何必非要出去一趟。”
“他不一样!”虞欢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就算只剩一口气在,我也要要去见他。”
裴若兰无法,只好扶着她朝外走去。
从床榻到廊下,十几步的路,却几乎用尽虞欢所有力气,她额上冒出大滴的汗珠,但在看到凉亭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眼中立刻迸发出一抹光亮,下意识的攥住裴若兰的手腕。
裴若兰看向凉亭中的老者,想到他的姓名,隐约猜到他和虞欢的关系。
虞欢立在廊下缓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终于走到凉亭外,她顶着烈日,松开裴若兰的手,跪倒在地,叫了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