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布片裹住后,慢慢止住了哭声,孩子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打开箱笼,打算将她放进去,结果盖子被掀开后,他发现里头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穿着红色的衣裳,包裹着厚实的襁褓,再看到自己女儿身上的布片,他心中百感交集,便将两人身上的衣裳换了。”
杜林说到这里,霍准还有什么不明白。
陇西起了兵祸后,逆王将城中的粮食几乎全部征集起来,人都吃不饱,更何况路边的野狗,它们饿的狠了,就盯上了育婴堂放置在街尾的箱笼。
君玉在被换走身上的衣服和襁褓后,又被野狗叼走,多亏虞欢路过,才将他救下。
而那个女婴换了厚实的襁褓,反而因为骤冷骤热,生了风寒,直到次日被育婴堂的人带回去。可到底伤了根本,一个月后还是去了。
转眼,就到了虞欢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裴若兰就让人套了车,往城外赶去。
出城时,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旁边的马车似乎有些眼熟,她正怔忡时,对面的车帘掀开,露出霍准的脸,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还特意修了眉,绞了脸,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霍准因为孩子的事有了眉目,心情很是不错,他冲裴若兰微微颔首。
裴若兰收回目光,用力甩下车帘。
霍准见了也不恼,只是有些失望。
清晨出城的人不少,排了好一会儿队,马车才动起来。
两刻钟后,马车停下,玉奴打起帘子,扶着裴若兰朝外走去。
裴若兰刚一落地,就看到霍准的马车在她旁边停下,接着霍准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裴若兰皱起眉,“你来干什么?”
霍准看了眼远处树上挂着的红灯笼,唇角噙着笑,“自然是来恭贺虞大夫新婚。”
裴若兰不是主家,自然不可能赶他走,她朝药庐里走去。
虞欢和陆吾都不是当地人,来观礼除了几个帮工,剩下的就是绣坊的人。
裴若兰让玉奴看着跟来的孩子们,她往新房走去。
虞欢已经打扮妥当,裴若兰一入内,就看到铜镜里她娇艳如花的模样。
虞欢也从铜镜里看到了裴若兰,回过头冲她一笑,“你来了。”
裴若兰前两日已经让人送了添妆过来,今日便只带了一份简单的贺礼,她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虞欢,“瞧瞧,喜不喜欢。”
虞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铛,雪白的珍珠有尾指指腹那么大,光泽柔润,一看就不是凡品,最难得的是,耳铛尾部不是细长的钩子,而是一颗精巧的夹子,正好适合没有耳孔的她。
“很漂亮,”虞欢欣喜地看了裴若兰一眼,“能不能帮我戴上?”
裴若兰微微颔首,她拿起耳铛,轻轻的帮戴上。
盛装之下,虞欢本就美的慑人心魄,戴上珍珠耳铛后,又多了几分容光。
裴若兰有些移不开眼睛,半晌才叹道,“你今日真的很美。”
“是吗?”虞欢脸颊有些泛红。
八岁之前,她被毒医当成药人,日日与毒药毒虫为伴,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