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眉心微蹙,轻声问道,“王爷想让我怎么证明?”
“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才会让本王对你彻底死心。”
裴若兰眼波轻轻晃了下,死心吗?
“我明白了。”她拿开他的手,转身面向他,盯着他看了片刻后,扬手朝他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霍准的右脸狠狠挨了一下,浮现出一个掌印。
看着他鲜红的快要滴血的脸颊,裴若兰以为他会生气,甚至会打她,但他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眸光幽深的看着她说道,“不够!”
裴若兰心头一窒。
霍准嗤笑,“你心软了,舍不得了,是吗?”
裴若兰被他一激,再次抬手朝他左脸掴去,这一次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霍准被她打的半边脸都麻了,槽牙隐隐松动,唇角慢慢溢出一丝血。
“还是不够!”缓过来后,他眼中染上几分赤红,字字说道。
裴若兰抿紧了唇,她没想到霍准能忍到这个份上。
忽然,他往前走了半步,两人身子紧紧贴住,他低头看着她,压迫十足道,“本王说了,不够!”
他的眼底贮藏着太多情绪,裴若兰怔了一瞬,心一横,道,“霍准,你从未爱过我,其实我也从未爱过你,这么久以来,我留在你身边、顺着你,只是怕你伤害我的家人,还有鸿鸣。”
“我有青梅竹马的爱人,我清楚的知道被爱、相爱的滋味,所以我知道你从来不曾爱过我,我也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强迫我、囚禁过我的男人。”
“你若肯放过我,从此我们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若是非要勉强,那我宁可和鸿鸣去地府做一对鸳鸯!”
裴若兰的话落在霍准耳中,可谓字字诛心,他将拳头捏的咯嘣作响。
一直以来,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知道真相后,她将曾经给予他的那点微薄真心全部收回,陆鸿鸣又回到了她心里,占据独一无二的位置。
以前他还能用裴日文来威胁她乖乖留在他身边,现在从云舸到裴日文,再到老夫人,她谁都不在乎。
良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幽,就算你不曾爱过本王,可本王是真心爱过你的。”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抬手从她头上抽下一根金簪,托着她的手背放在她手心中,“你想让本王彻底死心,就将这根簪子刺进自己的胸口或者本王的胸口。今晚,你和本王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不过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交代过杜林,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你。”
裴若兰看向手中的金簪,这是宫中匠人的手艺,璀璨又锋利,能轻易穿透布料,扎进人的皮肉……
只是,她要刺进自己的胸口,还是霍准的胸口?
她心里是恨霍准的,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死,所以……她只能刺向自己。
裴若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将发簪高高举起,霍准看着她将簪尖朝向自己,已经最好阻拦她的打算。
谁知下一刻,簪子突然转了个方向,狠狠刺进他的胸痛。
疼痛蔓延开的那一瞬,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地看向裴若兰,“阿幽,你当真这么恨本王?”
裴若兰藏在袖中的手轻轻颤抖,她是在举起金簪的那一瞬间想明白的,霍准看似给了她两个选择,但其实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因为只有她刺向他,他才会死心。
“是,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罢,她扔掉手中的金簪,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