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霍准越来越消瘦,精神越来越差,裴若兰忍不住道,“要不要换个大夫替你诊治?”
霍准唇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他握拳抵在唇边,轻轻的咳了一声,“也好。”
裴若兰当日就请了几个大夫进府,无一例外,都认为陆大夫开的药方并无不妥之处。
裴若兰将众人送走后,站在庭院中,面上一片愁云,不知何时,顾启诗出现在她身边,“王爷这次的病瞧着不简单,济州的庸医半点用都没有,再拖下去,只怕情况更差,用不用我回上京一趟,将孙神医带过来?”
裴若兰沉吟了片刻,正要开口,身后突然响起陆大夫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是这样。”
裴若兰回头看去,只见陆大夫手里捧着一本医书,朝她道,“裴姑娘,是老朽不才,竟将中毒当成肠胃不宁来医治,险些要了王爷一条命。”
“你说什么,王爷是中毒?”
陆大夫将医书捧到裴若兰的面前,“这株草名唤长苦草,王爷就是因为误服了它,所以才会肠胃不宁。”
裴若兰按着陆大夫的指引,将有关长苦草的一页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按照医书上所言,服用长苦草后的症状与肠胃不宁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用了治肠胃不宁的药后,前者的症状会越来越重,后者的症状则是会越来越轻。
弄清楚真相后,裴若兰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为王爷解毒。”
“老朽这就去配药!”陆大夫说着,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用了两日时间,霍准身上的毒才全部散去,而杜林也趁机查清楚,动手脚的人正是高守将,当即将人押到霍准面前。
霍准披衣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他,“高义,本王对你也算不薄,你为何要害本王?”
高守将垂目跪着,一言不发,杜林从怀中摸出一只油纸包扔在他面前,“这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守将方正的国字脸一下子变得灰败,他低下头,唇角泛起苦涩,“既然王爷已经查清真相,属下没什么好说的,听凭您处置!”说罢,他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放在身边。
霍准眸光深邃的看着他,“你就没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铁证如山,属下没什么好说的。”
霍准抬起眼皮,看向杜林,“高义谋害本王,其心可诛,挑去手筋脚筋,贬为庶民!”
“是,王爷!”杜林上前要拖高义离开。
高义却一脸惊愕的看向霍准,“王爷不杀我?”
霍准没有回答高义的问题,他半阖住眼睛,“本王有些累了,杜林,带他下去!”
杜林钳制着高义朝外退去,走到门口时,高义突然回头冲霍准道了句,“王爷回京后要小心自己最亲近的人。”
待屋中只剩下两人,裴若兰看向霍准,“王爷为什么留高义一命?”
霍准朝裴若兰招了招手,裴若兰走到他身边坐下,霍准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道,“他有害本王之心,却没有要本王命的意思。”
裴若兰不解,“若不是陆大夫在医书上找到长苦草的内容,要不了几天,王爷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