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一直温着饭菜,云舸将清粥和小菜摆好后就退了出去。
裴若兰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粥送到唇边慢慢吞下。
失去清白后,她没想过去死,只是有些厌弃自己,不想动弹,也不想见人。
可当高热的如意躺在她怀中时,她身上突然就有了力气,只要她能好起来,让她怎么样都可以。那是她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她既然生了她,便要好生的将她养大。
何况,霍准说得对,女子的清白从不在罗裙之下,做错事的人不是她,她为什么要消沉难堪。
霍准察觉裴若兰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微微松了口气。
用完饭,霍准看向裴若兰,“照顾如意一整日,你应该累了,我们早点歇着罢。”
裴若兰默了片刻,起身走向内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信封,交给霍准,“昨日我就是看了这封信,才避开玄龙卫单独赴约。”
霍准看完信的内容后,脸色依旧温柔,但捏着信封的手指却微微泛白,“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无论是谁害得你,本王都不会放过他!”
裴若兰臻首微垂,“昨日酉时我到的悦来客栈,甲字房的门窗紧闭着,有人模仿凌昭阳的声音将我引了进去,我们之间隔着一架屏风,直到我被房中的迷香迷晕她才露面,他虽然作女子打扮,但我觉得他更像一个男人。等我再醒来时……”
后面的话裴若兰没有说出来,霍准知道她能说出前面那些已是不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说的这些对查清真相很重要。”
子时,霍准等裴若兰睡熟后,翻身下床,敛衣离开了元英街。
回到县衙,他看向杜林问道,“可有让人跟着陆鸿鸣?”
“回王爷,有两个玄龙卫跟着他。”
“半个时辰内本王要知道他的动向。”
杜林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很快,他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昨夜陆鸿鸣离开悦来客栈后去了陇西凤鸣客栈,他应该是跟人有约,不过对方放了他鸽子,只留下一枚药丸和一张卖身契。”
“玄龙卫说,陆鸿鸣没看到人,脸色十分难看,于是去了柜台询问,结果所有人都说那间房根本没进过人,他奔溃之下,在大厅里闹得很难看,玄龙卫怕他被店小二打死,便露面将他带了回来。”
霍准沉着脸道,“将他带到书房!”
很快,陆鸿鸣便被带到书房,看到霍准的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许多情绪,最后低下头拱了下手,“见过王爷。”
霍准攥紧了手下太师椅的扶手,几乎用尽所有忍耐,才克制住对陆鸿鸣的杀心,冷声道,“将你被设计的事仔仔细细的与本王说一遍。”
陆鸿鸣唇角浮起一抹苦涩,默了许久才道,“自从来了陇西,我便被承惠郡主招为幕僚,她也不曾为难我,只是冷着我。前些日子凌家军兵败,她是想带我一起去西域的,谁知这时有个神秘人登门,愿出一万两黄金买下我。”
说到这里,陆鸿鸣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那时承惠郡主正发愁去西域路上的军费,便将我卖给了神秘人,神秘人将我带到凤鸣客栈,说只要我帮她去漳源县悦来客栈甲字房拿些东西,他便将我的卖身契还给我,还特意嘱咐我要避开一户姓朱的人家,谁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我刚踏进客栈房间,就被人从后面点了穴道,灌了一大盅的暖情酒,等我再醒来时,大错已经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