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起裴若兰颊边的碎发,她扶着阿九的手上了马车。
杜峰驾着车一路疾驰,到城门口后,城门早已关上,杜峰跃下马车,与守城兵交涉了几句,须臾,城门被打开,杜峰驾车出城后,城门又关上。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漳源军大营外停下,杜峰下车前去通报,过了片刻,他回到车边,冲裴若兰道,“王爷请姑娘进去。”
裴若兰这才下车,随着杜峰往里走去。
深夜中的军营万籁俱寂,只有最中间的主帐中亮着灯火,裴若兰远远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霍准。
她快步走上前,轻轻的唤了声“王爷”,霍准笑了笑,牵着她往里走去。
落座后,霍准给裴若兰倒了盏温水,看着她询问道,“怎么突然来军营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裴若兰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他落在她那里的锦囊,“这是王爷的东西吗?”
霍准接过锦囊,淡淡解释,“这是本王昨晚在军营外捡到的,估摸着是哪个外出巡逻的将士落下的,还想着回来后贴个失物招领的告示,没想到竟不小心落在了你那里。”
裴若兰看着锦囊上的纹路,蹙起眉,“这锦囊所用的布料瞧着素净,但织工细密,丝滑如水,绝非普通将士用得起的,而且寻常香囊都是束口,这只香囊却是用针线缝死的,怎么看都不寻常。”
霍准顺着裴若兰的目光,又认真的打量了下手中的锦囊,确实和寻常的锦囊很不一样。
“那依你的意思呢?”他抬起头问道。
“这锦囊所用针法正是我惯用的针法,打开后我能原样复原。”
“那就有劳你了。”霍准严肃的说了一句,将锦囊递回给裴若兰,然后又找杜峰要了针线、剪刀。
裴若兰用针将香囊右侧封口的死结挑开,一点一点的将丝线拆下,锦囊露出一个豁口,裴若兰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枚蜡丸,一张字条。
她将字条拿出来,慢慢的展开在她和霍准的面前,霍准看到字条上的内容后,顿时变了脸色,血液从头凉到脚,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裴若兰发现霍准的异常,将手中的锦囊和字条都放在条案上,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劝道,“早在陛下让人彻查魏王府的时候,王爷就知道他对你心存忌惮,不是吗?”
霍准目光黑沉沉的看着裴若兰的脸,没有开口,唇角尽是苦涩。陛下忌惮他,他自是心知肚明,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想要了他的命!
“这锦囊是原封不动的缝起来吗?”过了片刻,裴若兰试探着问霍准。
霍准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锦囊,沉吟了片刻,道,“那两颗蜡丸里约莫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本王去将它们换了。”
裴若兰等霍准将药丸换好,才穿针引线,将锦囊恢复原样。
她没有追问霍准要怎么处置这只锦囊,听到外面的更声后,起身道,“都半夜了,我该回去了。”
霍准起身握住她的手腕,“都这么晚了,你身上还有伤,不如在这里住一晚。”
裴若兰将他眼底的不舍和依恋看的分明,再想到锦囊里的那张纸条,还是妥协了。
“那你先去歇着,本王出去一趟。”说完,他径直朝外走去。
裴若兰知道他是处理锦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