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惠郡主听到破风声,想都没想,直接将身子沉到战马的一侧,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支箭正中她的后心。
口中满是腥甜,冲出漳源军大营后,她回头看了霍准一眼,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她对他有情,所以当初射偏了三支箭,可他对她没有半分情意,所以这三支箭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背上的伤口牵扯的五脏六腑都在疼,但承惠郡主却不敢停下,她疯了一般策马狂奔,直到过了响水滩,才慢下来……
这一战,到天亮时才收尾。
看着大营里一片狼藉的模样,霍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营帐。
他将脸上的血迹洗去,又换了身衣服,然后看向杜林,“凌家军此番大败,必要休养一段时间,本王回城一趟,营中的事便由你代掌!”
“是,王爷!”杜林郑重的应道。
元英街,裴若兰的风寒已经能好了很多,但咳嗽始终不断,陆大夫便让云舸煮了梨汤给她喝。
喝完一盅后,裴若兰将人都打发了出去,上床面朝里躺着。
不知过去多久,屋中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裴若兰皱了皱眉,“不是让你们都出去?”
来人并未答话,脚步声越来越近,裴若兰心中烦闷,忍不住坐起身,责备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看到来人的脸后又吞了回去。
看着近在迟只的霍准,她慢慢的红了眼眶。
霍准见她这般病弱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割,他一步一步的上前,在床边坐下,抬手想去握她的手,又怕会冰到她,悬在了半空。
裴若兰却不顾及这些,如羊脂玉一般白嫩柔软的手托住他的手,翻了一下,与他十指紧扣,然后整个人靠进他的怀中,嘴角噙着笑意问道,“王爷忙完公务了?”
霍准想到昨夜的血战,眼底闪过一抹戾气,但嘴上却没有提起一个字,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怎么会想起来陇西?”他轻拍着裴若兰的后背问道。
听他问起这个,裴若兰轻叹了一口气,“你走后没多久,陛下就派了宫中宦官来接我进京,我推脱不得,只能让阿九替我进京,我也没别的地方能去,便来陇西找你了。”
霍准剑眉微皱,低头看向她,“本王不是给顾启诗留了金牌和一队玄龙卫,你若不想进京,就是宫中来人也没法勉强你。”
裴若兰将其中细节说了一遍,霍准听罢,脸色难看至极,他比裴若兰更了解陛下,自然知道陛下不只是担心裴若兰腹中的孩子,更多的是想将他们母子作为人质,用以威胁震慑他!甚至他根本就不希望裴若兰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你的选择的确是万全之策。”霍准用下巴蹭了蹭裴若兰的发心,随即又道,“听杜林说你感染了风寒,现在怎么样了?”
裴若兰有些讶异,“我不是让他告诉你我已经好全了?”
霍准看着她叹了口气,“阿幽,本王不是傻子。”
裴若兰面上浮起一抹赧然,“如今是真的大好了。”
“是吗?”霍准推开她,双目深邃的看着她消瘦的面庞,泛白的唇瓣,低头想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