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听裴若兰这么说,心头蹿起一团火气,甚至想就这样出去,警告万淮山,少打她的主意。
但这样他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两人又要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之中,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霍准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戾气压了下去,僵硬的勾了勾唇角,“你说的不错,你想见谁是你的自由。”说罢,他走向木施,将外裳穿上。
系好腰带后,他看向她问道,“本王是在里边等你,还是随你一起出去?”
裴若兰见他不再干涉她,脸色也缓和下来,“刚擦完药,王爷就在此处歇息片刻罢。”
霍准点了点头,目送她朝外走去,然后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苦笑道,自己做的孽,如今只有受着了。
厅堂里,裴若兰在主位坐下,先用湿帕子擦了手,然后吩咐云舸,“请万大人进来罢。”
很快,万淮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早上那件白色的大氅,瞧着风尘仆仆的,想必是见完了许知州就往甜水井巷子来了。
“万大哥。”裴若兰在他上前后,站起身轻轻的唤了一声。
万淮山歉疚一笑,“今日真是对不住,本来是要陪你赏梅的,却中途失约。”
“无妨,公事要紧。外面天寒地冻的,万大哥先坐下饮杯热茶。”
两人落座后,万淮山端起面前茶水饮了一口,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我听下人说魏公子花粉过敏,不知现在好点了吗?”
“回城后就买了药膏,现在应该好点了。”
“到底相识一场,等会我去瞧瞧他。”
裴若兰端起面前茶水饮了一口,没有接话。
万淮山打量着她素净温柔的侧脸,只觉得一整日的奔波都没那么辛苦了,然后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再次诚恳的道歉,“今日之事,到底是我安排不周,还请裴姑娘收下我的赔礼。”
“万大哥,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裴若兰无奈的解释。
万淮山笑着道,“你不怪我是你大度,我却不能当作理所当然,没有任何表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收着便是。”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若兰只能暂且收下他的赔礼。
万淮山又坐了一会儿,将盏中热茶饮尽,浑身都舒泰了,才提出告辞。
裴若兰亲自送他出去,两人并肩而行,万淮山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掺杂着一股子异香和药香味,不知是从哪里沾染的。
“好了,外面天寒,就送到这里吧。”两人走到中庭时,万淮山停下脚步说道。
裴若兰目送他走远。
重新回到厅堂,她瞥了眼桌上的锦盒,本想吩咐云舸收起来,但想到寝房中的霍准,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握着锦盒往寝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