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扫了眼凤座上雍容华贵、浅笑盈盈的皇后,恭敬却淡漠道,“承惠郡主听闻她的闺中密友被皇后娘娘召见,担心她无意中冒犯了娘娘,刚好臣要进宫,便托臣到甘泉宫瞧上一瞧。”
皇后早就从陛下那里得知霍准房中有了人,她私下里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本来心中还有疑窦,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他对裴若兰的确不一般。
她交握在双膝上的玉指紧了紧,看着他冷峻的下颔线,“裴姑娘并未有冒犯本宫之处,本宫今日宣她进宫,只是想给她保个媒。”
听到保媒二字,霍准隐在袖中的手倏地攥起,“不知皇后想将她许给哪户人家?”
“是本宫的胞弟,阿阔,他从前还在京中的时候你见过的。”顿了顿,又道,“说起来也是有缘,阿阔休养的那个小镇正归裴家祖籍所在州县管辖,已故的裴祭酒还指导过他几年功课,他和裴姑娘也算是同门师兄妹。”
听皇后娓娓道来,霍准只觉得离谱,一个陆鸿鸣已经够他头疼了,又来一个沈阔,她到底有几个师兄!
还好他下手快,已经将她定下。
霍准松了口气,冲皇后道,“那还真是巧,皇后问过裴姑娘的意思了吗?若是问过,臣便顺路带她一起出宫。”
皇后意有所指道,“本宫还未与裴姑娘提起此事,魏王便到了甘泉宫外,你毕竟是外臣,本宫怕她不自在,便让她先回避了。”
“现在问也不迟。”
“魏王似乎很紧张裴姑娘?”皇后轻笑着打趣,但凝望着他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霍准淡淡道,“只是应承惠郡主所托。”
皇后知道,他这是为了顾全裴若兰的名声,心中叹了口气,吩咐楚姑姑,“阿拂,你去偏殿问问裴姑娘,可愿给国舅一个机会。”
“是,娘娘。”楚姑姑领命,朝偏殿走去。
偏殿中,裴若兰见楚姑姑进来,起身道,“魏王走了吗?”
楚姑姑并未回答她的话,直接问道,“娘娘让奴婢问裴姑娘一句,可愿给我们国舅爷一个机会,与相府结亲?”
裴若兰没想到皇后宣她进宫,竟是为了给她保媒,所以她刚才说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认识的人,而是相府小公子、当朝国舅沈阔?
见裴若兰半晌没回话,楚姑姑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您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还请裴姑娘给个准话。”
裴若兰听到楚姑姑催促,沉吟片刻,道,“若兰很感激皇后娘娘的厚爱,但我心中已经有君子,只能辜负娘娘的美意。”
因着皇后的缘故,楚姑姑本就不喜欢裴若兰,如今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家公子,看向她的眼神越发不善,撂下一句,“姑娘的意思奴婢记下了,这就是去禀了娘娘”,朝外走去。
裴若兰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入了皇后娘娘的法眼。
正殿中,皇后听了楚姑姑的回禀,冲她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留她了,你备些厚礼,送她和魏王出去。”说罢,皇后起身往内殿走去。
裴若兰从偏殿出来,并未看到皇后,只有霍准站在殿中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