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若兰面前,裴日文褪去一身冷漠,恢复了平素温良谦恭的模样,看向她语气温和的道,“阿兄已将陆家人打发走了。”
自从母亲被气的病倒后,裴若兰就对曾经的准公婆有了芥蒂,现在她在意的是陆鸿鸣,她眼含担忧的看着兄长,语气焦急而坚定道,“阿兄,鸿鸣一定是被陷害的,他不可能对菊妃娘娘有非分之想。”
“你说的阿兄都明白。”
“那阿兄能不能帮帮他,我记得阿兄和大理寺卿梅大人的长子是同窗,爹在世时也曾教过梅公子,你能不能找梅公子帮忙说说情?”裴若兰脸上写满哀求。
裴日文看着妹妹眼中的哀求,疑惑道,“这件事由魏王来办更容易些,你就没想过去求他吗?”
提到霍准,裴若兰眼中浮起一抹幽怨,将刚才洪武在大理寺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他视鸿鸣为眼中钉、肉中刺,厌恶至极,怎么肯出手救他?”
裴日文叹了口气,“也许是你误会他了。”
裴若兰目露不解。
裴日文接过秋霜递过来的茶盏,饮了一口,道,“今日一大早,陆论夫妇就求到了裴家门口,我听他们的意思,已经猜到你和魏王的事,便让玄十一去魏王府向魏王讨个主意,魏王已经同意搭救陆鸿鸣。”
裴若兰还是不信霍准有这么好心,“可昨夜杜峰对鸿鸣用刑也是事实。”
“你是怀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魏王设的局?”裴日文面色凝重的反问。
裴若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裴日文一开始只是将裴若兰当做一件礼物,并不在意她能留在魏王身边多久,可经历过大佛寺那次,他看清楚了自己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心里对她充满了愧疚,他希望她余生平安喜乐。
斟酌许久后,他开口道,“既然只是怀疑,何不查证清楚?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会是魏王妃,要与魏王朝夕相对,与其暗自怀疑他,倒不如大胆的去查,将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
听兄长这么说,裴若兰陷入沉思,避子药被换一事,她似乎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看到那尊白玉观音,就在心底认定了是霍准做的,可若不是他呢?
裴若兰越想心里越乱,她冲兄长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裴日文抬起手,在她胳膊上轻轻的拍了拍,“你放心的去查证,就算结果不堪,你和魏王的婚事不成,阿兄也会养你一辈子,你永远不必担心自己会没有着落。”
听着兄长掷地有声的承诺,裴若兰眼圈渐渐泛红,“阿兄,谢谢你。”
“傻丫头!”裴日文摸了摸裴若兰的发心,交代了一声“先好好的睡一觉”才离开。
裴若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她虽然遭遇了这么多,可至少有一个这么好的兄长。
“姑娘先睡会儿吧,等醒来后再想那些烦心事。”秋霜看着自家姑娘越发清瘦的模样,心疼的劝道。
裴若兰已经确定陆鸿鸣性命无忧,心里踏实了一半,冲秋霜点了点头,起身往床榻走去,秋霜将帷帐散开,听着床榻上的呼吸声,确认裴若兰睡熟了,才退了出去。
她走到外间时,正好听见裴日文在吩咐秋棋,“你去一趟千金堂,想办法将三个月前的账本销毁了。”
秋霜皱起眉,裴家跟千金堂有什么关系?大公子为何要销毁千金堂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