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的眼神温柔而深邃,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像极了裴若兰小时候不肯吃药,父兄哄她的模样。
此刻的他让她生出一种错觉,无论她提出多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包容她。
裴若兰张了张口,想顺着他说出自己心中的郁结,结果话到嘴边,外头突然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王爷,陛下派张公公请您进宫。”
霍准没有理会管家的禀告,他握着裴若兰的手,轻轻摩挲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本王听着。”
裴若兰被管家打断后,暗道自己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冲他勉强一笑,道,“我心里唯一记挂的不就是兄长的腿疾,不过这事急不得,王爷还是先进宫去罢。”
霍准静静的看着裴若兰,方才她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些,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轻轻的捏了捏她香软的手指,“你好生静养,本王去去就回。”
裴若兰目送他远去,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愿他万事顺心,莫再迁怒鸿鸣,也愿鸿鸣能想开些,不要以卵击石,妄图跟霍准来争。
魏王府前厅,张公公看到霍准进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抱着拂尘行礼,“老奴给王爷请安。”
“可以启程了。”霍准一面率先朝外走去,一面问张公公,“公公可知陛下召本王进宫所为何事?”
张公公含笑看了霍准一眼,压低声音,“今日一早,信阳侯求见陛下,陛下屏退内侍宫女,与她谈了半个时辰,便吩咐老奴来请王爷您入宫。”
霍准长而不狭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切正如他所料,也很符合信阳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到了乾元殿,霍准瞥了一旁坐着的信阳侯一眼,向御案后的陛下行礼。
陛下有些头疼的看了他一眼,“皇兄不必多礼!赐座!”
霍准在信阳侯对面坐下。
陛下先看了信阳侯一眼,又将目光移向霍准,叹了口气,沉下声道,“信阳侯今日一早求见朕,说是你王府里养的那个女人怀了身孕,要朕为她做主,解除先皇为你们定下的婚事。”
霍准听到信阳侯将退婚的错处安在裴若兰身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言辞犀利,“朝中但凡是个耳聪目明的,谁不知晓信阳侯最为怜香惜玉,最厌恶的就是被男子近身,你连一个妻子的本分都做不到,又何来脸面要求本王如何!”
信阳侯未料霍准竟会如此毒舌,一时间也混不吝起来,“魏王未与本候试过,又怎知本候做不到为人妻子的本分?”
她话落,两人之间越发剑拨弩张,陛下怕两人在乾元殿中直接打起来,抬手说和道,“行了,你们两个都有错处,也都有委屈之处,既如此,便以一个月为期,再磨合磨合,若到时候还是合不到一起,朕便为你们解除婚约,这样对先皇也有一个交代。”
霍准闻言皱起眉,“一个月时间未免太长。”
“那两个月?”陛下不怒自威的瞥了霍准一眼。
霍准深吸一口气,“臣遵旨。”顿了顿又道,“户部还有些公务,臣就不叨扰陛下了。”说罢起身朝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