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爷,我的腿还伤着。”
霍准就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拒绝似的。
黑暗中,裴若兰手按在他的后心,那里似乎有块疤,霍准道,“你摸到的这个疤是两年前被匈奴摄政王射中的,当时距离心脏只差一公分。”
裴若兰的手指覆在那片凸起的伤疤上,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曾提起的是,一次次在阎罗殿外徘徊时,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她。就算她不属于他,他也想活着再见她一面。
次日天刚亮,霍准就睁开眼,他看了眼躺在他臂弯的裴若兰,眼角勾起一丝笑纹。
又过了一会儿,才翻身下地,他已告了半个月的假,今日得进宫一趟。
穿好衣裳,他回到床榻边,又深深的看了裴若兰一眼,转身欲走,蟒袍的袖口却被裴若兰扯住。
他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去,挑眉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我想回裴家一趟。”裴若兰眉眼盈盈的说道。
提到裴家,霍准的眉头微皱,裴若兰的心也提了起来。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霍准已经到口边的拒绝却变成了,“让杜林和桑云陪你去。”
裴若兰知道,这已经是霍准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她唇角一弯,朝他笑笑,“多谢王爷。”
霍准见她竟如此容易满足,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可心口却莫名的发堵。
但他并未深思,冲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裴若兰看着他出了寝房,又歇了会儿才起身,她走向梳妆台,取出菱花镜后的避子药,看着手心里的褐色药丸,她眼神游移了许久,还是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如果霍准执意要求,她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但得等到他找到孙神医,兄长的腿被治好的那一天。
将避子药放好后,她叫了桑云进来伺候。
用过早膳,杜林进来禀道,“裴姑娘,马车已经备好,是现在就出发吗?”
裴若兰点了点头,扶着桑云的手坐上轮椅,由她推着往王府后门走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裴家所在的巷子口停下,伴着一片熙攘声,裴若兰听到车厢外的杜林说,“今日好像是裴家去顾家下定的日子,半条巷子都是瞧热闹的人。”
裴若兰掀开帘子看了眼,红桂馥郁中窄窄的巷子里有一半是裴家的下人,一半是附近的街坊,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冲管家道喜,管家一边道谢一边将喜饼送出。
裴若兰瞧着瞧着,心里就失落起来,原本她也该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为了家中即将办喜事而欢喜、忙碌,可现在她却只能远远的望着。
突然,有人注意到她的马车,朝巷口走来,裴若兰飞快的放下帘子,冲杜林道,“别让人发现,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