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的左腿本就疼的厉害,霍准还凑上前,钻心疼痛之余,心里又添了几分烦闷,她双手用力的抵着他,将他推开后,一脸烦躁着道,“王爷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霍准盯着她看了片刻,“本王就在外间,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唤一声,本王就能听见。”
裴若兰疼的已经不想说话,在他走后,一个人艰难的翻了个身,痛意再次袭来时,她的眼泪顺着面庞缓缓流下。
两年前,兄长坠马后,她一直担心顾姐姐会不会嫌弃兄长,顾家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退婚,如今看来,顾家是个仁义之家,顾姐姐也是兄长的良配。
她受点伤不算什么,只要兄长和顾姐姐好好的就行。
哭累了,不知不觉,裴若兰睡了过去。
后半夜她又被疼的醒了过来,半边身子隐隐发麻,她皱了皱眉,想慢慢翻个身,耳边却传来霍准紧张的声音,“你先别动,本王帮你。”
话落,他先是帮她轻轻揉捏左半边僵硬的身子,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翻了个身。
“要喝点水吗?”重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她问道。
裴若兰点了点头,霍准起身倒了一盏温水过来,抱着她将杯盏送到她面前。
喝过水后,裴若兰有了些精神,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跟他说起话,“王爷怎么知道我刚才左边身子是麻的?”
霍准闻言,默了片刻,眼底闪烁着幽光轻声道,“以前在西北领兵,受伤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夜袭几百里,军医也不便跟着,次数多了,自己也算半个大夫。”
裴若兰有些惊讶,“王爷身份贵重,我以为您只需在中军帐中发号施令。”
“哪有那么容易,边关将士他们只认战功,不认身份,只待在中军帐中发号施令可统御不了他们。”解释完,霍准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笑眯眯的看着裴若兰打趣道,“本王身上那么多刀枪剑戟留下的伤,你不是都见过?”
裴若兰没想到这个话题会急转直下到这个走向,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霍准知道她是害羞了,低头闷笑了一声,“下次去倚山别苑,好好让你看看那些伤疤,省的你误会本王西北三年都在中军帐中窝着。”
裴若兰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贴了明纸的轩窗,“天色已晚,王爷回去歇着罢。”
“你这是在赶本王?”霍准望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问道。
裴若兰犹豫道,“我腿都折了,王爷不会还想我伺候您罢?”
“不用你伺候本王,今晚本王留下伺候你。”说罢,他起身将烛火吹灭,然后脱了外袍和靴子,上床躺在裴若兰身边。
他都已经躺下,裴若兰只能分了一半丝被给他。
山里的温度到底还是低,霍准碰到裴若兰冰凉的手,挑眉看向她,“冷吗?”
裴若兰在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后,就没有过过一个宽裕温暖的冬天,她连炭火不足的冬日都能熬过,又何况山里的秋日,“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