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放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本王只是气你为了旁人的性命,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记住,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人会因你的这个选择而痛不欲生、抱憾终身。”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裴若兰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更看重兄长,可她知道,若是她此次真的命丧崖底,母亲一定会痛苦难当,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良久后,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霍准,道,“王爷放心,以后我会珍视自己的生命,不让我娘为我担心,以致抱憾终身。”
霍准听她这么说,一口血险些喷出来,他说那番话的的目的像是达到了,但又没完全达到。
章太医是在下午赶到山中小院的,向霍准行过礼后,他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替裴若兰诊脉。
他号脉的时间比良太医还要久,裴若兰眼中流露出一抹忧虑,霍准瞧见,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诊完脉,章太医起身拱手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要好生静养,并辅以药膳,左腿很快就会消肿。”
“章太医就没有别的要叮嘱的?”霍准盯着章太医追问。
章太医想了想,道,“下官给您留几个药膳的方子?”
霍准摆了摆手,“不必了,杜林送客。”
章太医走后,裴若兰再次向霍准确认,“我的左腿真的只是有些挫伤吗?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霍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良太医怕你疼的一整夜都睡不着,影响伤口恢复,便给药膏里加了些麻沸散,如今药效还未散去,你自然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是这样,她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追问,“我记得大佛寺后山的悬崖有三十来丈,我摔下来竟然刚好没事?”
“你运气好,刚好掉在了两棵古树中间的藤蔓上。”霍准淡淡解释,并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知道裴日文并没有那么可靠,关键时候他是会牺牲她,选择救自己的未婚妻子的,可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她为了不拖累裴日文,竟然会自己主动跳下悬崖,真是傻的让人心疼。
裴若兰听了霍准的解释,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存着几分狐疑。
到了夜里,麻沸散的药效过去,裴若兰的左腿剧烈的疼起来,她眼里噙着泪,巴巴的看着霍准,哀求道,“王爷,能不能再给我敷点麻沸散?”
霍准攥着帕子帮她擦掉额头上密集的汗滴,“麻沸散有极强的副作用,用的多了,可能会影响你左腿的灵活度。”
一听会影响到自己左腿的恢复程度,裴若兰顿时缄默下来,默默地忍耐蚀骨的疼痛。
霍准见她将自己的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泛白的唇上落下绵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