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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兰午憩醒来,听到外间有婢女窃窃私语,说的正是陆裴两家退婚之事。
她慢慢坐起身,神情不安的侧耳辨认。
“听厨房采买的秦妈妈说,裴家迎亲当日悔婚,陆大人肝火大动,带着陆夫人亲自去了裴家退婚,陆夫人将裴夫人好一顿数落,裴夫人当场被气晕过去。”
“这也不怪陆家,自从两年前裴祭酒过世,裴公子又摔断了双腿,裴家就没落了,如今陆公子中了探花,两家更是云泥之别,陆公子原就该娶名门贵女……”
两个婢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得知一切的裴若兰心口却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成亲当日反悔是裴家不是,可陆家宗族不该对母亲一介柔弱妇人发难。
手紧紧的抓着榻角,眼眶微微泛红,裴若兰恨不能现在就回家,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霍准不会允许。
能让她和兄长见上一面,也许是他最大的仁慈。
如今只希望兄长回家后,能好生照顾母亲,莫要让她忧思过重。
掌灯时分,婢女送了晚膳进来,裴若兰没什么胃口。
婢女以为她想等霍准一起用膳,替她盛了碗汤,笑着道,“裴姑娘不必等王爷,王爷的晚膳已经送去书房。”
裴若兰没想到婢女会解释,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夜色渐深,裴若兰沐浴出来,霍准才回来。
他朝婢女摆了摆手,然后走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裴若兰。
男子精瘦的腰腹贴着女子的背,右手托住她的下巴,借着烛光,细细端详镜中的面容。
她的五官不算绝色,但胜在肤色白皙细腻,气质绝佳,就像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空谷幽兰,见了她的人,没有不心生欢喜的。
裴若兰闻着霍准身上的酒水味,眉心微微蹙起,她抬起手,试图拿开他的手,好起身远离他,却根本难以撼动他的力道。
见逃脱不了,她转而望向菱花镜中他的眼睛,低声道,“天色已晚,王爷可否先去沐浴?”
霍准曲起食指,轻挠她的下巴,饶有深意道,“这么着急?”
裴若兰秉着呼吸,柔顺一笑,不曾辩解什么。
霍准利眸微眯,盯着她又看了片刻,将胳膊搭在她的肩上,“扶本王过去。”
言辞之间根本不容人拒绝,裴若兰只得起身,搀着他往净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