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子姗被她说得语塞，许久，她才缓缓的解释说：

“思珑、思琼都是我的女儿，她们两个人的个性完全不一样。思珑从小就独立，坚强，做什么事，很有自己的想法。思琼不一样，她敏感、细腻，特别依赖我。所以，我和思珑都已经习惯了要照顾她。”

人们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原来是真的。乐韵暗想。

“杨女士，就算米思珑真的如您所说，是一个独立坚强的人，这也不是您决定牺牲她的理由。而且……”

乐韵抿了抿嘴唇，轻轻地说：

“从这段时间，我跟米思珑的接触情况来看，她内心的脆弱和柔软，应该不比思琼少。她所谓的独立，有个性，全部都是故意做出来，给你看的，就像是一种表演。”

“故意做出来的表演”杨子姗一脸的不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乐韵摇摇头，“这个你需要自己跟思珑好好聊聊。不过，我自己猜测，可能她不希望你再为她操心。更可能的是，她希望在你的眼里，她是你希望她成为的样子。”

“她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杨子姗连连摇头。

“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不需要专门去说，你一句无心的话，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落进她的心里。”

“这太让我意外了。”

“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理解，”乐韵淡淡地笑笑，说，“很多孩子对父母‘报喜不报忧’，不是因为懂事，而是怕自己在父母眼中不够优秀。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这样的孩子心里缺爱，没有安全感。其实是很需要人关心的。”

“是我自己太糟糕了。”杨子姗痛苦地捂住了脸。

“现在还不晚。”乐韵安慰她说，“而且，我可以感受得到，思珑非常爱你和思琼。现在，她自己面临着牢狱之灾，心里想得却仍然是思琼的感受和处境。她现在还在考虑，要自己承担所有的罪名。”

听到这里，杨子姗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而下。

“妈妈，乐律师。”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思琼出现在她们身边。

杨子姗赶忙将眼泪全部抑制下去，抹去了脸上残存的泪痕。

“思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米思琼的脸色苍白，她轻声地说，“妈妈，我不可以这么自私，让姐姐替我承担所有的责任。”

“可是你……”杨子姗看着眼前纤细的女儿，心疼极了，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光滑柔顺的长发，声音微微颤抖着，说：“如果你去自首，你会坐牢的。妈妈担心，监牢里的生活，你会承受不住，你会崩溃的。”

“我知道，我也很害怕，”米思琼垂下了眼睛，然而，很快，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杨子姗，说：“但是，我更加清楚的是，如果这一次，害得姐姐替我去坐牢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背着这个包袱，永远都不会开心的。我已经决定了。乐律师——”

米思琼转身看向乐韵：

“请你带我去见检察官，我要向他自首。”

乐韵看着她恐惧，但却无比坚定的眼神，赞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