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图书馆的白衣少年(1 / 2)

乐韵第一次见到张晓,是在自己高一的开学典礼上。那一天,张晓作为高三学生代表,学生会主席,市级三好学生,为全体高一同学致欢迎词。

十五年过去了,乐韵却清楚地记得,在见到张晓走上主席台的那一刻,自己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她的目光再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动的感觉。从那以后,只要是学校举行任何重大活动,她都会在人群里努力搜索着那个身影,细心捕捉着有对方存在的每一帧画面,然后珍重地摆在心里,再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回味。

如果说少女情怀总是诗,那么张晓就是乐韵少女时代所有的美好和憧憬的代名词。

时间一晃进入五月,校园的空气中弥漫着丁香花馥郁的香气。高考就在眼前,乐韵精心准备了一个御守,想要送给张晓,祝他高考成功。

她每天都把御守带在身上,期待能有机会能和对方遇到。

终于有一天,乐韵在图书馆遇到了上自习的张晓。

那天乐韵在图书馆待了很久,她不记得手里的书页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她踌躇着,既期待兴奋,又害羞胆怯。

心怦怦地跳动着,手心也开始冒汗。

她一次又一次抬眼看向张晓的方向。

据说,当你注视一个人的时间足够长,对方就就会接收到你的信号。

果然,张晓抬起头,朝着乐韵的方向看了一眼。让乐韵更加意外的是,张晓弯起眼睛朝着她微微一笑。

下午三点钟的阳光透过图书馆宽大的玻璃窗投射到少年的身上,穿着白衬衫的他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这一刻就像一张完美的照片,永远地定格在乐韵的心里。

那天,乐韵在图书馆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张晓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乐韵一把抓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跟了上去。

还好来得及,张晓刚刚走出图书馆的门。

“学长!张晓学长!”

这是乐韵第一次大声说出张晓的名字,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是最动听的音符。

张晓站住,回头,虽然,他脸上是面对陌生人的礼貌微笑,却已经足以让乐韵脸红心跳。

“是叫我吗”

乐韵咬咬嘴唇,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她大着胆子看向张晓的眼睛。终于开口——

“学长,高考加油!”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祝福,却好像耗尽她所有的勇气一般,说完,不等张晓有什么反应,她低头快步“落荒而逃”。

跑回教室坐定,许久,心跳才慢慢和缓下来,这时她才发现,原本打算送给张晓的御守还被自己紧紧地攥在手里。

后来,御守在搬家时被弄丢了,为此乐韵难过了好久。

高考结束,毫无悬念的,张晓考入了全国2的t大。看到学校喜报上张晓的名字,乐韵兴奋地像是自己考中了一样。她暗自下定决心——两年后,和张晓在t大再相见。

乐韵开始发疯一般拼尽全力地学习,好多次,爸妈半夜醒来,发现乐韵房间的灯还亮着,后来为了让她按时休息,还强行拉闸逼她去睡觉。

就这样,乐韵像苦行僧一样度过了自己高中剩下的时光。当邮递员将紫色的t大录取通知书递到她手上的时候,乐韵感觉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终于用自己的努力,使得自己能够离张晓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个暑假,乐韵开始健身,学习化妆和穿搭,她期待着走进t大恢弘的校门,更期待能够和张晓再一次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乐韵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迈进了大学校门。然而让她有些失望的是,t大真的太大了。

行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尽管她的雷达保持着高度地敏感,无时无刻不在扫描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却始终没有看到她期待已久的那个身影出现。

就在乐韵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对于和张晓的相遇不再那么期待的时候,一年一度的社团招新开始了。

一天下午上完课后,乐韵经过樱花广场,一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学,欢迎加入我们的社团。”

伴随着这个声音,乐韵的心跳停止了,周围的一切也都随着这个声音凝固了起来。这是在她的梦中回荡了无数次的声音啊。

乐韵转身,没错,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和白球鞋的少年,脸上挂着的仍然是那个温暖了她整个高中生活的笑容。

腿,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带着乐韵朝着她心里一直暗恋的那个人,快步走了过去。

“学长好。”乐韵设想过自己和张晓种种可能见面的场景,却惟独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见面。她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但是能够想到的开场白却只有这三个字。

“学妹好,欢迎参加我们的社团。”张晓还是那样礼貌地笑着,向她递过一张宣传单。

乐韵原本期待着张晓能够认出她,或者起码觉得她有些眼熟。但看着张晓用一样的态度向其他新生派发传单,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失落。

失落归失落,乐韵还是填写了表格,加入了张晓所在的社团。

放下笔,递上表格。乐韵转身朝宿舍走去,没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张晓——

起码,我现在又找到她了。乐韵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大概是乐韵考上t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那天开始,她和张晓终于开始真正有了交集。

很快一年将尽,这一年学校的跨年晚会,张晓要和另一个男生代表社团表演相声,但是借来的大褂太大了,穿在身上像是罩上了大床单,非常邋遢。

“太大了。”搭档照着镜子,前前后后地看,皱起眉头不满地说。

“没办法,最近是各种跨年晚会的高峰,而且咱们社团的预算有限,能租到的只有这个尺码了。”社团里负责借服装的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晓的大褂也很不合身,不过他不想让别人为难,“没关系,我找同颜色的夹子,在衣服后面夹一下,咱们表演的时候大多几乎不需要转身,看不出来。”

那女生向张晓投来感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