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后娇躯的颤抖,似乎是被困的洪水,已经漫堤而出,汩汩流淌却始终未决。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他没有去挣扎。他一直在回避,甚至可以说是逃避,可那股爱始终浓烈热情,虽经岁月变幻,却没有丝毫动摇。
上苍待我何其厚也,庄继华在心里叫道,先有刘殷淑,后有宫绣画,现在又有梅悠兰,三个痴情女子始终如一的爱着他,等着他,照顾他,帮助他,扶持他,让他没有担忧的走在这变幻莫测的世间,跟随他去寻找那场梦。
“小妹,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爱,一直都知道,只是,只是有些事情还要处理。阿淑已经给了我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我不希望我爱的人,再出现什么危险,那样我会崩溃的,你知道吗?我无法再承担一次那样的痛苦。”
梅悠兰心中一喜,禁不住留下眼泪,他爱我。他爱我,感谢上帝,他爱我。庄继华轻轻挣开她,转身捧起她的脸,轻轻擦干脸上的泪痕。
“小妹,再给我点时间,最多再有一年,我便将一切梳理好。那时我就可以娶你了。”
此刻梅悠兰再不是那个干练的记者,挥动手枪向敌人挑战的穆桂英,变成了一个脆弱的女人,泪水不可遏止。
“一年?还要一年,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梅悠兰仰起泪眼问道。
庄继华苦涩的摇摇头,梅悠兰仔细的盯着他,忽然松开手。胡乱的擦擦自己的脸。然后认真的看着庄继华。
“你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是这样吗?”梅悠兰问道,神情中有些焦虑。
庄继华微微一笑,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望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不是的,战争还没结束,我们没有时间来举行婚礼,而且一旦成为我的妻子,你就再也无法四处采访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我把丫丫和沫沫接到这里来,就留在你身边。”梅悠兰毫不在意的放弃了她的报社,开始构想婚后生活:“我们可以在沈阳买套大点的房子,丫丫可以在沈阳上学,我就在家带沫沫,等他们大点了,我们再生几个孩子。”
庄继华笑着看着她。梅悠兰兴致勃勃的在屋内转个圈:“房子后面可以修个花园,喜欢薰衣草,你喜欢什么?再种上几株树,那种银杏,这种树非常好看…..。怎么啦?”
梅悠兰疑惑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的笑容是如此僵硬,以致显得有些怪异。梅悠兰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错漏?要那点不好,你告诉我好吗,我好改。”
庄继华微微一笑摇头说:“很好,很好,这正是我向往的生活,小妹,你先休息,我要去作战室看看,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们再商量,好吗?”
梅悠兰犹豫下点点头,她很了解眼前的爱人,如果他打定主意不告诉你,不管什么办法都无法从他嘴里掏出半个字。
庄继华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转身走了,梅悠兰呆呆的站在房间内,眼睛一直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宫绣画出现在门前,右手提着台电风扇,左手提着水瓶,进门后将东西放在门口,转身出去,一会又拿来床毛巾被和席子。
“好了,别傻站着了,趁还有热水,赶紧去洗洗,晚了,等作战室换班,这帮家伙可是再多热水也能用光。”
“我洗过了,刚才等你们时洗的。”梅悠兰回过神,连忙过去帮忙。夏天的床很好铺,俩人很快将床铺好,宫绣画又出去打来开水,由于有作战任务,水房二十四小时提供开水。
宫绣画将电扇接上电源,风扇呼呼的转起来,房间内顿时有了凉意,那股味道好像也没那么浓了。
“宫姐,…”梅悠兰试探着开口,宫绣画摇摇头,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手指从他头发上滑过:“别说了,我们都听见了,至少听后半部分,小妹,你还太年青,文革是好意,他不想你担心。”
“我不明白?有什么可担心的?”梅悠兰皱眉问道:“是不是有日本人的特务?还是..”
宫绣画站起来:“小妹,你是个优秀的记者,可毕竟不是…..,要是你不相信,你试试看,能不能将丫丫和沫沫带出重庆。”
梅悠兰傻傻的看着宫绣画,宫绣画苦笑下摇摇头,转身离去,好半天,梅悠兰才反应过来,她站起来冲着门外漆黑的夜空叫道:“你说什么!!!”
叫声中包含着巨大的震惊,恐惧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