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头猛冲而来,悚然的惊恐瞬间蔓延全身。
众人连连嘶叫,往日那些矜贵的娘娘们哪里还有半分端庄,就连庆德帝和皇后的脸上都生生破出一道裂痕,透出一抹浓厚的惊慌。
人流往来冲撞,桌椅翻倒,宫廷内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此情此景,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无法保持冷静。
钟粹宫内留下的便只剩毫无章法得嘶叫和悲鸣。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护驾,护驾啊!”兰溪紧紧的抱出庆德帝的腰身,让他一刻都动弹不得。
庆德帝的脸色白了又绿,绿了又紫,“你…给朕放开!”
庆德帝目眦欲裂,去掰兰贵人的手,可兰贵人却熟视无睹,反倒更加激动的大叫起来。
“林烁你还不快点保护陛下!”尖叫在院中回荡。
禁军统领强压着心中恐惧,迅速拔出剑,挡在庆德帝和众位娘娘面前,长剑出鞘,可依旧抵抗不住人的本能。
剑尖颤抖,如同那风中的落叶。
“保护陛下,保护娘娘!”林烁大吼一声,试图组织抵抗,但恐惧已经让这些将士们丧失理智。
连八尺男儿都如这般,更不用说那些往日里娇生惯养的娘娘们了。
她们此刻只能无助的哭泣,什么地位权势,君王宠爱早已抛诸脑后。
她们现在想的唯有一件事:活命!
“郝……禧妃,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冤屈,朕可以替你做主!”庆德帝脸色苍白,看着垂着脑袋的“僵尸”,满眼恐惧。
哪怕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他,在此刻的恐惧面前,也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吞了吞口水,试图安抚眼前的“邪祟”:“禧妃,你最是贴心懂事,应当知道朕是受奸人蒙蔽,朕自始至终都相信你的清白。”
“你放心!你的冤屈朕会替你平反,你的父兄朕也会替你照顾,你,莫要有负担,安心的去吧。”
“我!冤!枉!”
那“邪祟”恍若未闻,突然爆发出惨叫和咆哮。
“求……求陛,陛下……”她口齿不清,但依旧努力说话,慢慢的一句完整的话从她嘴巴里蹦出。
“求陛下为奴婢做主!”
“好好好!你有什么冤屈朕一定——”庆德帝那张劫后余生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惊疑,“奴婢?”
庆德帝与皇后面面相觑,皆在彼此脸上看到了惊诧。
“这是怎么回事?禧妃为何自称奴婢……不对!这根本不是禧妃的声音!”皇后骇然变色颤着声问,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突然,一个身影从钟粹宫正殿内冲了出来,站在了“郝雨”的跟前。
“你是谁?”
“你不是我妹妹!”
“你究竟是何方邪祟,为何要抢占我妹妹的遗躯!”
与那邪祟对峙的正是平南伯嫡子,禧妃的嫡亲哥哥——孟长策。
此声非彼声。
这群娘娘虽大多与郝雨不熟,但好歹也有几面之缘,认得她的声音。
而那邪祟出口之声,稚嫩胆小,绝非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反倒像是个卑贱的奴婢。
如此看来,越发的扑朔迷离。
“郝雨”低着头,嘴里不断传出悲鸣,她哭泣着,哀号着,却又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