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沈三公子该怎么办?”
宫道上,李德全安静地跟在庆德帝身后,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奴才让下头的人回国公,就说太后许久未见三公子了又恰逢公主回宫,想多留公子住几日。”
“嗯,就这般回。”庆德帝回的轻,有气无力的甚感疲惫,“虽然也瞒不了几日,但最起码这几天朕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落霞漫天,暮色茫茫,望着天,庆德帝长叹一声:“小全子,你说朕对母后,对沈柔是不是做的太绝了?”
“母后自小养育朕不容易,为了夺得这个皇位母后与沈家付出的艰辛没有人比朕更懂。
朕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自然知道鑫嫔被下红花之事与沈柔无关,可她太沉不住气,太没有大局观……太叫朕太失望了!”
“朕不得已而为之……”
“陛下,您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李德全站在身后劝,“事情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谁也不想的,您做得绝不绝,这鑫嫔娘娘终归是没了,死者为大,您总得给郝家一个交代。”
“能保住沈庶人一条性命,已是您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周旋出来的最好法子了!
陛下的大仁大义,天地可鉴,给太后和沈家一些时间,他们会想明白的。”
“想明白?”庆德帝不由冷笑,嘲讽的仿佛信手拈来,“他们要是能想明白,这些年就不会千方百计的让沈柔给朕吹耳边风,重用他们沈氏一族的人。”
“沈家这辈的只有沈约这么一个朕还能瞧的上眼的,沈约是正儿巴经的嫡系长子,母亲乃是清河郡主,地位显贵,可惜生下沈约后就血崩而亡,沈国公娶了中书令的女儿做续弦,生下了一子一女,沈柔和沈括。”
“沈柔是个女子,自小骄纵着养大,气性太大,但她是女子,朕不与她一般见识,可沈括,文不成武不久没点本事还特爱摆谱,到处顶着沈柔和朕的名头,耀武扬威,朕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朕也忍了,可沈家全当没看见,还对朕处处紧逼!”
“竟然还好意思叫沈柔帮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讨要二品官的官职?就他那样的草包也配!”
想到沈括那样,庆德帝止不住的冷意泛滥,“有时候朕还是觉得自己太心慈手软了,朕要是狠心处决了他,他们又怎么敢在朕面前,堂而皇之的指手画脚?”
“朕自问已经看在母后的面上对沈家多有忍让了,可若是他们再不知好歹——”
魏家之后便是。
后半句话,庆德帝没有说出口,隔墙有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鑫嫔这番无妄之灾,身死魂销,终归是朕对不住她,叫内务府重拟封号,就重封郝氏为禧妃吧。”
“五福降兮民获禧,是郝家对百姓的恩,朕用禧字作为她的封号,也算是朕对她的一个交代吧。”
“禧妃在宫,停灵三日,三日后,以皇妃之礼葬入黄陵。”
“奴才遵旨。”
“至于郝家那边,你亲自去宫外走一趟把郝家父兄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