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白看着白发“青年”那困惑的神情,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和刚才那位浑身充满着不详死气的“老人家”不同,面前的白发“青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活人。
不仅如此,那异象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便消失了,仿佛是在故意避开对方不想被看见一样。
根据对方的那一系列行为,不难看出对方是将那“老人家”给当做了自己的家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作为“奶奶”的亲人并非人类的事实。
是饲养的食物还是备用的容器
乐白在心底猜测了起来,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愿看见如此的结果。
像青年这样的存在天生就该被众心捧月着,而并非像现在这样无知无觉地生活在诡怪的欺骗和掌控之下,最后还没来得及回味残酷的真相便死去了。
“”
顶着温云疑惑的目光,乐白微微动乐动唇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此时,喉咙的异样立刻止住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语。
声带一整个被抓住了。
那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他从内里撕开一样,也幸得好他现在所附身的是一具比肉体要更加坚硬的人傀。
也直到这时,乐白才发现那“老奶奶那”自始至终都从未收回过那黑色的如同手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是消失在了肉眼里,实际上直到现在也依旧覆盖着整间屋子,以及乐白的身体。
就在乐白开口想说些什么之时,那东西立刻做出了威胁性的动作。
余光落在了二楼的楼梯口,那里不知何时露出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此时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这里。
“真的很抱歉毁坏了你家的围墙,明早我会给你砌好的,你还想要别的补偿我也都可以给你的。”
乐白最终主动选择了别的话题,这样才能向对方表示自己没有存在别的心思。
果不其然,在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后,那抓住声带的东西也就卸下了力气,不过他依旧能感到那东西遍布了人傀的整个内里。
乐白再次怀疑起了自己究竟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而温云在听了乐白的话后,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能将整面围墙给弄倒,也只有可能是这位“斩厄人”在同什么东西斗法了。
但现在的她应当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路人,因此面上便做出了一副带着些许疑惑和试探的神情:“补偿是其次啦,你现在也伤得很重这些之后再说吧,其实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嗯弄成这样子的。”
看着面前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单纯无比的漂亮“青年”,乐白良心微微抽痛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找借口和理由来糊弄对方。
乐白所给出的理由是他作为外乡人初次来这里,迷路到山上后被野生动物追赶,以至于弄塌了温云家后院的围墙。
这样的理由离奇且并不具备任何说服力,不过温云对这其中的原因心知肚明,也并不想深究这位天师遭遇了什么,便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
而这边的乐白自以为他所编的借口成功将人给糊弄了过去,摸着不安良心的同时也舒了口气,随后开始清理起了身上的伤口。
乐白浑身上下满是尘土和大大小小的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上去是压根儿不能穿了,处理伤口前他便脱掉了已经烂掉的上衣。
不过在那双蓝色双眸的注视下,脱衣服的动作也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拘谨。
明明他们都是男的乐白却莫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若换做平时共事的搭档,他早就无比豪迈地将衣服一脱,大手一挥开始处理起伤口了。
温云看着青年将手伸向了后背,随后有些笨拙的擦拭着,最终她还是默默来到了乐白的身后。
接过对方手里的帕子,放在清水里洗了洗:“我帮你处理后背的伤口。”
说着,便擦拭起了后背。
温热指腹抚摸上肌肤的感觉随之传来,乐白身体一僵顿时化作木头人呆坐在原地。
那双手的肌肤是同看上去的一样顺滑柔嫩,不经意间抚过的地方被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瘙痒感像是有一阵阵电流不断刺激着。
乐白顿时有些庆幸现在的他没用原本的身体,而是附身于人傀之上,这样他才不会不争气地直冒热气而红了脸颊和耳根。
悉悉索索的摩梭声在背后响起,乐白只觉得这时的自己可谓是度秒如年,一时间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便微微出了神,就连温云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也没察觉到。
“这件衣服应该不能穿了”
身后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这才终于拉回了乐白发散的思绪。
他立刻回头望去便对上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温云随后对他说道:“你今晚有住的地方和换洗的衣服吗”
这样的一句灵魂拷问让乐白陷入了沉思,刚才那砰砰直跳的小心脏也恢复了平静。
可以的话,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乐白很想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但他感觉自己今天的厚脸皮已经用光了,以至于现在的他都不太敢去看那张昳丽得让人失神的漂亮脸蛋。
面前的白发“青年”却像是他肚里的蛔虫一样,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难处,便善解人意地说道:“那今晚你可以住在我家,就暂时穿穿我的衣服吧。”
!!
有那么一瞬,乐白差点流出感动的眼泪然后放声大哭感谢对方的善良,这名漂亮“青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立刻跟随温云上了二楼,看着那如松柏高挺的背影,乐白默默在心中想着如果他能活着等到支援到来的那一刻,他一定要将“青年”从诡怪的手中拯救出来。
老家并没有多余的客房,温云便将乐白领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将替换的衣服递给了乐白后,温云又从柜中拿出了备用的床上用品,随后在床的旁边打了个地铺。
“抱歉,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可能会委屈你在地上睡一晚。”温云一边打着地铺,一边对乐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