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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临风和贺不言二人醉倒,索性便睡在一起。
胡宁宁照顾好二人之后,便自回屋而去。
她看向远处,月光映在海浪上,波光粼粼。
她不禁停下脚步,向船舷走去。
呼吸着海风吹来的咸咸气息,胡宁宁不禁想起了她的父母。
和着海风,思念的歌声随之响起。
「海风在歌唱,想你的模样,平静的海水,思念在游荡,天人不相见,一直在流浪,龙舟虽靠岸,彼岸是他乡」。
起夜的阿青,循着歌声的方向走来。
那空灵的歌声,极富感染力,转瞬亦勾起阿青的思乡之情。
以至于他就那么静静听着,又将转头的胡宁宁吓了一大跳。
「啊,你,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干什么」。
阿青连忙道歉:
「在下忽闻姑娘天籁,为其所吸引,循声而来,方才沉浸其中,这才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胡宁宁见阿青言语诚恳,并非虚言。
之前二人一度引为知音,自然便放下警惕。
胡宁宁少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迹,这番被阿青撞破她的心思,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
胡宁宁看了看月下的阿青,不觉有些害羞,告辞一声便仓皇逃窜。
阿青注视着前方,思念也随之蔓延开来。
阿青这边正准备回头,刚好看见秦含玉向这边走来。
自神龟岛归来之后,二人刻意保持着距离。
秦如玉只是远远观之,如今近距离看见阿青的模样,再想起之前种种,心跳越发急促。
她想折返回去,但这实在过于刻意,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两人相会,秦含玉只是低着头,显然是想装作没看到阿青一样。
可阿青还是主动招呼道:「秦姑娘,夜深为何还不入睡」。
秦含玉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阿青道:
「兄长尸骨未寒,时来梦中,故不能寐」。
阿青见又勾起别人伤心事,只得自责道:
「秦姑娘,斯人已逝,生者自强,不应向死之死,而应向生之生,这神霄派的所作所为你已经知晓,你为何还要执意跟着他们」。
秦含玉此刻已然拿定主意,自是坚定无比,只是淡淡道:
「这天下虽大,却无我秦含玉容身之所,如此一来,为了活命,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么」?
阿青闻之,神色大变。
他没想到这秦含玉的想法转变竟如此之大,竟让他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设身处地而言,若他是秦含玉,他又当如何?
阿青显然不忍看这清清白白的女子,为了生存而这般低头。
此刻自己力微,但还是坚定道:
「秦姑娘,我与洛把头兴趣相投,若是你不介意,大可留在这鱼龙舟之上,以不二商会的势力,就算是秦神霄也不敢轻易招惹」。
秦含玉闻言只觉得有些伤心:「我同不二商会非亲非故,又怎忍心让他们因为我与神霄派结怨,含玉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还请公子不要担心,我自有我的主意」。
阿青听着秦含玉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心中亦觉得苦涩不已。
「秦姑娘,你切不可如此一意孤行啊,那秦神霄是何等人物,他对你的图谋你既已心知肚明,为何还要主动往火坑里跳」?
秦含玉听到阿青的话语,像是疯了一般,竟冲阿青怒吼道:
「难道就是秦神霄对我有所图谋吗?你这般难道就不是惺惺作态吗?你敢说你不也
是为了得到天元神玉么?目的都是一样的,又何必说得这么高尚,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选择?你说,你倒是说呀」?
秦含玉情绪爆发,竟向阿青步步紧逼而来。
阿青听着秦含玉的话,如遭雷击,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秦含玉是这般想的。
阿青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看着此刻的秦含玉,随着她的紧逼,不断向后退去。
他眼中失了神采,秦含玉的误会对他而言打击颇深,不过他仔细想来,似乎这也正常。
于秦含玉而言,她又怎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谁又是真心对她呢?
就算是阿青是真心,这算是什么,是对可怜人的一种施舍么?
阿青退无可退,靠在船舷上,看着这个无助而美丽的女人。
他在想,是秦含玉错了么?是自己错了么?
不是,一切都是因为秦神霄。
一旦强大到一定地步,这世间的对错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