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们能像文竹似的,经雪而不败.凌寒而更绿。”
三个人的父、母都只是府里的低等仆妇.能被选中已是一团欢喜,齐齐应“是”,满脸的高兴。
徐嗣谕盯了三个人一会,歪在临窗的大炕上.随手拿了本书翻起来。
文竹忙带着新进的几人退了下去。
徐嗣谕就放下了书.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发起呆来。
姨娘走的时候.很痛苦。
整夜的呻吟.大口地吐血,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不敢去深究。
姨娘吐血到底是病入膏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只能紧紧地抱着姨娘,任眼泪涮涮地往下落。
徐嗣谕闭上了眼睛。
二夫人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人和人讲缘份.你和姨娘.也许就只有这几年的缘份。就像小禄子.我把他送到你身边,原是想你有个什么事.也有人给我报信。谁知道他自己却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这也是你们之间没有主仆的缘份你不必放在心上。世间万物自有轮回。
如花开花落。有盛放的时候.也就有凋零的时候。只不过有的花期长,有的花期短罢了……,小禄子是他最亲近的人.就算知道了那些事又有什么?
如果他不是在自己身边当差、而是在父亲身边当差,或是在五叔身边当差,结果恐怕又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赌得慌。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二少爷.大少爷和三少爷来您了.
“请他们进来!”徐嗣谕侧过脸去、偷偷擦了擦眼角.这才坐起身来。
“为什么要去落叶山?”徐嗣俭一如往日爽快,“在家里不也一样吗?何必拘于这种形式?”
“主要还是想清静清静。”徐嗣谕指了指他们面前茶盅.示意他们喝茶,“也想沉下心来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
“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徐嗣俭颇有些不以为然.“你都还要担心,那我们怎么办?”他说着、叹了口气.“甘老泉这次奉爹爹之命.回燕京准备送忠勤伯侯府老伯爷祭礼.我听他那口气,爹爹的处境如今十分的艰难.娘让他带信给外祖父和舅舅.让外祖父和舅舅帮着在燕京置个小宅子.准备把家里一些贵重的东西运回来.免得到时候寸荒手慌脚落了东西。”
徐嗣谕听着微愣:“有这么严重吗?.
徐嗣俭叹气“我也不知道。
两人都朝大一些的徐嗣勤望去。
徐嗣勤不想谈这些,笑道:“娘一向小心.这次也只是担心而已。”然后转移了话题.问徐嗣谕“落叶山那边方便吗?我们以后能不能带去看你?”
“方便!”徐嗣谕一向和徐嗣勤默契,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意.也随着他说话,“而且很偏僻,是个读书的好地方。”说着.他语气一顿.“我今年都十四岁了,一年出孝.就十五了……我不想到知天命的年纪还要下场。”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不金榜提名.就不可能自立门户。
徐嗣勤明白徐嗣谕的意思,道:“也好,家里要应酬的事太多了。”又想着弟弟徐嗣俭说话一向随意,怕再说深了.徐嗣俭无意说给别人听.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让徐嗣谕为难,道:“那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们兄弟俩给你送行!”
“慈源寺的师傅会在.二七,的时候过去给姨娘念一天《往主咒》.我明天就过去。”
说着话.负姐儿过来。
“那地方很偏,我想蚊虫肯定很多。.她带了几盒驱虫的香,还有衣裳、鞋袜.“二哥将就着用。要是好,我再帮着做。”
徐嗣谕很是感激.因内外院有别,只留贞姐几喝了杯茶。
徐嗣勤很热忱地送贞姐儿出门。
“听说大妹妹这些日子帮着四婶婶管着家里的事?”
贞姐儿笑道:“也谈不上,管,字。只是母亲这些日子精神难免不济,宋妈妈又是妇仆.只是借了我的名头使一使。”语气很是谦和。
徐嗣勤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道:“那.那大妹妹还常随四婶婶出门吗?
贞姐儿一怔。
徐嗣勤已道:“我是说.大妹妹随四婶婶去看过甘太夫人吗?、
有些事,贞姐儿隐隐听说过一些。
徐嗣勤的外祖父又为分产的事和现在的忠勤伯闹得很不愉快.两家现在的交情还比不上隔壁的邻居。
贞姐儿听他这么问.想到昨天在十一娘屋里.十一娘和简师傅说起甘家老伯爷下个月就要除服了.忠勤伯和夫人正为三姑小姐曹娥的嫁妆和大小娴姐儿的嫁妆置气的事。。
她委婉地道:“母亲自怀了身孕.还没有出过门。不过.我听简师傅说.甘家准备先嫁三姑小姐,再嫁大小姐.四小姐媛姐儿的婚事,恐怕要到明年开春了。”
徐嗣勤若有所思颌孝,一直把贞姐儿送到垂花门拆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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