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元娘和二夫人的矛盾已经让徐令宜成了惊弓之鸟了!
她强忍着笑意,道:“自然是要去谢谢二嫂!二嫂帮着谕哥儿促成了这样好的一桩姻缘,又解了侯爷心头之忧……不知道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怎么也要当面向二嫂道一声谢。”然后犹豫了片刻,道:“侯爷也一起去吧?这样也显得郑重一些。”
徐令宜听了如释重负,眼角眉梢都透着几份喜悦:“自然要一起去!自然要一起去!”
十一娘掩袖而笑,叫了春末进来帮徐令宜更衣,自己在净房里梳洗了一番,换了件鹅黄色绣草绿色如意纹的小袄,和徐令宜往韶华院去。
路上,她主动问徐令宜:“皇长子妃会出自杨家吗?”
“不太可能!”徐令宜道,“这件事最后还是要皇上定。”
“那侯爷说区家之事有蹊跷,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丫鬟们都远远地跟在后身,两人放缓了脚步,边走边说着话。
“靖海侯膝下有九子三女。长子、四子、六子、七子都是嫡出,其他几个儿子都是庶出。皇贵妃娘娘是三房的次女。长子早在三十年前就立为了世子。这几年靖海侯年事已高,家中事务全由世子打理,在福建一带素有威望。皇上登基那年他曾来朝,和我有几面之缘。是个行事极为内敛稳沉之人。”徐令宜的神色渐渐变得肃然,“争储一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倾家之险。没有几份把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五皇子的事,区家表现的太过急功近利。为此我还悄悄见了王九保。问了问他区家的情况,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说到这里,他目露凝重,“谁知道,王九保说的情况和我了解的差不多。这时又出推荐皇长子妃的事。两次行事手段都极为相似——后续不足,时而阴柔急进,时而老练圆滑……”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望着十一娘,“我怀疑,区家内部出了问题!”
沾上政治的事都会变得很复杂,十一娘觉得即便是自己知道,也帮不上徐令宜什么忙。她很直接地道:“那对我们家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现在还不知道!”徐令宜淡淡地笑了笑,语锋一转,道,“不过,我想,应该是好事吧!”
是好事就行了!
十一娘和他朝前走,和他说起谕哥的事来:“……既然想他走科举仕途,先生的事就迫在眉睫了。我看,等会去二嫂那里,不如问问二嫂,托她帮着找个先生!”
徐令宜却道:“二嫂毕竟孀居之人,和原来的旧识已多年没有来往。怎么好意思总是麻烦她。我想,把谕哥送到乐安的谨习书院姜先生那里去读书,你觉得如何?”
十一娘微微一怔。
徐嗣谕今年才十二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书,他舍得吗?
“玉不琢不成器。”她念头一闪,徐令宜已道,“何况姜先生的学识、人品都是有目共睹的。到那里去见识见识,眼光胸襟也会开阔一些。对他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侯爷什么时候起的这心思?”十一娘笑道,“却是一声没吭!”
“这还是你提醒的我!”徐令宜笑道,“你不是说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既然勤哥能跟着三哥去任上吃苦,谕哥也要磨练一番才是。”
提醒谈不上,可能有些触动吧!
知道世界有多广阔,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也许徐嗣谕因此会更倦恋永平侯这个爵位,也许他会知道,世界上还有比爵位更重要的东西。虽然是双刃剑,可不试一试,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呢!
十一娘微微地笑,韶华院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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