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微红地挣扎着起身要送徐令宜和十一娘。
徐令宜拦了她:“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那些虚礼就不要讲了。”
昨天母亲告诉她,孩子头三个月最容易小产,让她一定要卧床。乔莲房也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见徐令宜这样说,不再坚持,让绣橼送了徐氏夫妇出门。
十一娘不想把这件事拖成两人之间的一个疙瘩。
出了乔莲房的院子就直言道:“侯爷,你的意思我明白。小厨房里只烧热水不做饭菜,这是我说的。这还不到半年,话音还未落,您让我为了乔姨娘开例……侯爷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自然知道朝令夕改的弊端。如果您真的心痛乔姨娘,不如拿了体己的银子补贴她一些。可是为她重新开厨房。妾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徐令宜很是吃惊。
在他的印象里,女人行事,大多会扯出一大堆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掩饰自己的目的,很少有像十一娘这样,开诚布公,坦然率直地说出来。而且仔细一想,她的话很有道理。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妥当。
“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少思量。照你的意思就是!”
徐令宜并不是个听不得逆言、固执己见的人。
十一娘见目的达到了,不再多啰嗦,笑着说了一句“多谢侯爷能体量妾身的为难之处”,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知道了果然很高兴。
让杜妈妈拿了些补品赏给乔莲房。
十一娘谢了道,趁机和太夫人商量:“娘,我年纪轻,经历的事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妥妥贴贴地照顾好乔姨娘。至于乔姨娘身边的,多是没有成亲的小丫头,更加不懂这些事了。您帮帮我,派两个有经验的妈妈过去服侍乔姨娘吧。也免得我担心。”
太夫人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庶出,和元娘那会不能比。元娘那会,大太太可是把罗家几个数得上的精明人都做了陪房陪了过来。
十一娘既然没有娘家人的帮衬,那自己就帮她一把吧!
想到这些,太夫人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道:“我让杜妈妈从我的院子里给你挑两个得力的过去服侍乔姨娘。”
十一娘听了暗暗松了口气。
有太夫人的人在自己院子里,万一有事,也有个澄清的证人。
“那盖房子的事只怕就要停一停了。”太夫人吩咐徐令宜,“等头三个月过了再挑个日子吧!”
按照风俗,怀孕头三个月是不能动土的。
“我也这么想。”徐令宜道,“不过推到六月间也无大碍——六月白天长,盖起房子更快一些。”
“又不等着住。什么时候动土都是一样的。”十一娘笑道,“只是不知道那些石料能不能退。”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随后大家都知道了乔莲房怀孕的事,纷纷恭贺徐令宜和十一娘,好像是十一娘怀了孕似的,十一娘颇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想到徐令宜以后所有的孩子都在理论上归自己,又有点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两人从太夫人那里出来。徐令宜让小厮传话给白总管:“……房子待六月份选个吉日再动工。到了的石料就暂时放在落叶山别院里吧!”
十一娘则吩咐琥珀去备些礼品:“……然后把陶妈妈叫来。让她带着礼品去趟程国公府,把乔姨娘有喜脉的事告诉乔夫人和乔太太。也免得她们担心。”
抬头却看见徐令宜满脸困惑地望着她。
“哦,今天一大早乔夫人差了妈妈来送东西的时候专门问过这件事。”十一娘解释道,“现在既然知道是喜脉,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乔夫人回个信。”
徐令宜奇道:“乔夫人?乔夫人让人送东西来?”
自从乔莲房做了妾室,除了乔三太太,乔家其他人与她都没有接触。
“送什么东西?”
“说是一幅帐子。”十一娘道,“一幅水墨画的绡纱帐子。乔国公爷从宣同带回来的。乔夫人一直放在箱底没舍得用。听说乔姨娘喜欢,让妈妈们找了大半宿才找到。一大早就送了来。”
“她向乔夫人要帐子?”徐令宜声音低沉,表情有些怪异,“乔夫人一大早还派人来问乔姨娘的情况?”
十一娘点头,却看见徐令宜鬓角青筋直冒。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乔莲房向乔夫人要东西,觉得自尊心受了伤?或者是难道这帐子很有名?有可能是程国公收的贿赂,徐令宜怕把徐家牵扯进去?
她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笑道:“侯爷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幅帐子罢了!要是觉得乔姨娘收了不合适。妾身这就派人备了重礼赔个不是,把帐子送回去就是了!”
她不说还好,她越说,徐令宜的脸色就越差,到了最后,已隐隐有些发青。
十一娘看着不对劲,就起身给徐令宜沏了茶:“侯爷有话好好话就是,何必动怒!”
徐令宜却“拍”一把掌拍在了炕桌上,震得茶盅“砰砰”乱跳:“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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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可能有点晚,大家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