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狼皮雷锋帽可是江爷爷的宝贝,每年冬天他都要戴着这顶狼皮帽子,满村的转悠,炫耀他的帽子呢,这次去沪市,必须戴上。
和上次去吴城没车不同,因为回来的早,到水埠镇还有车,从吴城坐汽车去的沪市。
汽车票比火车票贵了一倍还多,把江爷爷心疼的,连连说:“下次还是去邻市坐火车,坐火车便宜!
江柠连忙安慰他:“报销,都能报销。
“能报销也不能这么花政府的钱啊!”江爷爷还在心疼。
汽车速度比火车快的多
,他们发车早,到沪市时间是下午,江柠顺便问了下沪市到广市坐汽车要多长时间能到,结果,好家伙,二十多个小时。
一来一回,光路上都要两天时间。算了算了,去不起去不起。
她直接打车带江爷爷到医院挂号了,因为来的太迟,没有号了,江柠是在后面加五毛钱挂的加号。
江爷爷被江柠带来医院还满脸疑惑:“不是去比赛嘛?咋又来医院?”
江柠带着江爷爷到等待区,拿着上次体检的报告单:“体检完了,不得给医生看看,然后开一些营养品吗?
“沪市政府有钱,这些都是公立医院,看病吃药都可便宜,还都是全国顶尖的大专家看,药都是国家报销。
听的江爷爷将信将疑,可想到自己能够免费被全国顶尖的专家看一回病,江爷爷觉得,他这次回去,又有牛可以吹了。
他可是被沪市大医院里顶尖的专家看过病呢!可他哺上还说:“我身体好的很,不用看。”
“好不好的可不是你说的,你看这血压、血糖,还有这些……”她指着体检报告上的问题给江爷爷看,江爷爷又看不懂,以为自己真的有很多病似的。
他虽说自己的身体很好,可好不好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不给儿子女儿们添麻烦,有什么病痛他都是自己忍着,实在忍不了了,就去医生那里开点止疼药吃着。
反正人死不了就行。
他们这样的人,生病了哪有去看病的,都是靠一口气忍着,直到死了为止。
江柠紧紧抓着江爷爷手:“俗话说,小洞不补,大洞一尺五,你现在还都是小问题,花点小钱就能解决,要是等问题大了再来看,到时候又没有能报销的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
想到前世爷爷过世,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眼眶一下子湿了。
她紧紧握着江爷爷粗糙苍老的大手,语气哽咽:“爷爷……”
“哭啥?我这不是没事吗?”江柠哭的江爷爷心都疼了起来:“行了行了,我看,好好看,你别哭。
他叹了口气。
他们因为是加的号,排在最后一个,等所有人都看完了,才轮到他们。
和体检报告单上写的一样,江爷爷致命的大病没有,身体上的老年病和慢性
病却不少,都要治,医生建议江爷爷住院治疗。
江爷爷怕花钱,不想住院,结果听了江柠说的住院费后,都惊呆了。
没想到大城市里这么大的医院,住院费比住招待所还便宜。
但他还是不太确定的问江柠:“真能报销?”
“能!不能报销我也没钱给你治啊。”
江爷爷一想,是这个道理,他大孙女暑假挣的那些钱都交了学费,平时在学校里出不来,他们出来一趟,又是坐车又是吃饭又是住宿,如果不能报销,大孙女也没钱带他来体检治病。
他这下放心了,对江柠感叹道:“唉,还是新社会好,看病政府还给报销,这大医院,一
晚上的住院费还抵不上我们镇上的。”他说:“所以要到城里来啊。”
他看着江柠:“柠柠,你要好好念书,考大学,今后也当个城里人。”
江爷爷决定回去跟他的老伙计和放牛的小娃娃们好好说说,生在新中国,长在新社会,好啊!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了。
城里真好啊!
江柠这边安顿好了江爷爷,给他打了晚饭,就打车去了钱经理那,钱经理知道她今天要过来,早就把所有资料都敲好章准备好了,掌给她:“你明天带着这些去住建局,把税交了就可以掌证了,房产证一般十天半个月就能下来,你要没时间的话,也可以叫住建局邮寄给你,不过最好别这么做,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你自己去拿比较放心。
这话不用钱经理说,江柠也知道。
周末住建局不上班,江柠留在医院陪江爷爷,江爷爷就一直催她:“你不是来比赛的嘛?比你的赛去,不用在这里陪我,我好的很!
别人来医院是看病的,江爷爷来医院是参观的。
他也不是什么大病,能吃能走能自理,整个医院到处看,到处瞧,用别人听不懂的方言和人家聊天,见人就说:“是我大孙女带我来的!”
“我大孙女是来比赛的!”
“拿奖!”
“一等奖!
聊的乐乐呵呵的。
可惜别人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也不在意,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反
正整个医院都透着他们小山村没有的俩字:高级。
这些,可都是他回村跟人家吹牛的资本呢,他可是住过大城市大医院的人!一直到周一,住建局才上班,江柠才终于跟江爷爷说要去比赛了。
“快去吧,好好比赛。
江柠带着合同等材料去住建局,交了各种费用后,人家给了她一张单子,让她半个月后,掌着身份证和这张单子来住建局掌房产证。
也就是说,江柠还得请一天假。
江柠问房产证暂时先放在住建局,等寒假了她在过来拿行不行。住建局的工作人员说:“房产证留在我们这你就放心,什么时候来掌都行。”
寒假江柠放假,住建局的人却是要继续上班的,这样她就不用继续请假了。
她原本想让江爷爷在医院多住几天,结果江爷爷死活不同意,一定要跟她一起回去,医院那边也说可以出院,开了一些药,让江爷爷按时按量的吃,“两个个月后过来复查就行了。”
江爷爷一听,两个月后?那不是年后还要来?江柠提醒他:“爷爷,我还有总决赛呢。
回去路上,江柠趁机向他打听,他这个巡山的工作,每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是元旦吗?”江柠故作好奇地问。
“那肯定是年初开始,年底结束啊,怎么会是元旦?年底才能去大队部结钱的。”想到很快就能拿到今年的工资,到时候就可以给大孙女交学费了,江爷爷伸手摸了摸头上戴的狼皮帽子,高兴极了。
冬季多雨,他们回去那天正好是阴雨连连,冬季天黑的早,到了吴城时天都灰蒙蒙的,也没了回去的车,江柠就让江爷爷在吴城住一晚。
她不敢把江爷爷往王咏那带,怕江爷爷误会两人的关系,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旅社给江爷爷住上
了,正好王咏过来跟她说,就在一中斜对面的不远处,有家铺子在出租,问她要不要?
这家铺子原本是做奶茶生意的,原本以为附近两个学校门对门,生意应该很好才对,结果一点生意都没有,原租户生意做不下去,眼看着到了年底,学生们再过一个多月都要放寒假了,学校就更没人了,租户干脆不租了,退了租就回家了。
因为是奶茶店,店铺里东西极其简单,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木质吧台,店主喊了个脚踩三轮车,就给拉走
了,店面很快就清空了出来。
这条街生意不好,想租铺子的人宁愿到隔壁街摆个小摊,都不愿租这条街的铺子,铺子的房租极低,也没有转让费。
江柠想了想说:“你帮我问下房东这铺子卖不卖,要是卖的话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