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老骥伏枥

这天下午，张鹏飞组织召开了招商大会筹备工作的最后一次会议。招商大会一直由省政府负责，可是张鹏飞却把马中华、孙常青、赵从良三人请了过来，自然是希望省委支持政府的工作，同时也显示出对省委的重视。

马中华没有理由拒绝，满面春风地提前五分钟就赶到了。张鹏飞起身同三位省委的领导握了手，微笑道：“马书记，由您在背后坐阵，让我们这些基层群众工作起来也有力量啊！”

“呵呵，省长这是批评我们偷懒吧？”马中华拉着张鹏飞的手，笑眯眯地说着，任凭镁光灯在两人的身上闪烁。

招商大会是国企改革工作的重点，虽然前期国企改革完成的不错，但是只完成了张鹏飞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大型的老牌企业需要借助这个招商大会推荐出去。关于各个企业的详细资料，早就与邀请函一同发往了世界各地的实力财团。今天的筹备会议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所以他一改往日的低调，特别嘱咐张建涛、王云杉，一定做足媒体工作，官方媒体要报导，私营媒体也要请。所以今天看似是一场内部会议，但是现场坐满了记者，有点像扩大会议。正因为如此，张鹏飞与马中华表现得才像老朋友一般。

会议正式开始，由相关部门一一汇报筹备工作的进展，马中华、张鹏飞等省委领导听得很认真，不时地发表看法。现场张鹏飞完全把马中华当成了一号人物，这种感觉令马中华很舒服。当然，他也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虽然他见张鹏飞的模样，仿佛是真心尊重自己。但是马中华更明白，张鹏飞所作的一切只是给媒体看的。说白了，今天的会议只是一场秀，对于招商大会的筹备，省政府早就验证过多次了，在未发现问题之后，才请来了大批的媒体，目的是表明双林省委、省政府改革的决心，同时也是向外界展现工作的彻底。

轮到王云杉汇报了，这位美丽、知性的女干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今天的王云杉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翻，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西装，脸上略施粉黛，眉清目秀，红唇玉齿，那动听而标准的普通话，令人心旷神怡。张鹏飞默默地注视着王云杉，心想女人真是一种美的享受。面前的王云杉完全是一位风姿卓越的成功女性，哪还像那天一起吃饭时有些颓废的居家少妇？当然，那天的居家少妇同今天的成功女性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会议整整召开了一个下午，圆满成功，在众位记者的掌声中，领导们一一走出了会场。张鹏飞陪在马中华身边，笑道：“今天省政府请客，您就别推辞了！”

“呵呵，好啊，不过我更希望是省长请客啊！要是你个人掏腰包，我吃得更加开心！”马中华微笑道。

“也不是不可以，”张鹏飞淡淡地回应道：“马书记应该听说过，我并不缺钱，而且可以说很有钱。今天的人就是再多一倍，我也请得起啊！不过……您真敢吃吗？”

“呵呵，我懂你的意思，我是说想让你私人请我嘛！”

“这个当然可以啊，等改天家里方便，我肯定请您来我家！”张鹏飞一箭双雕地回答。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记得……你欠我一顿饭！”马中华语气强硬地说，然后又温和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你家保姆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个元宏的外甥……这件事令他很自责，他说都不好意思见你了。”

“这没什么，”张鹏飞摆摆手，“我不会怪马部长的，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马中华微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很好嘛，不过……我可是听说于声挨了一顿打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已经批评了彭翔，这件事警卫局已经知道了，如果于声伤势过重，我建议马部长起诉彭翔，他虽然在我身边多年，但是也不能惯着他的毛病啊！像他们这种人……性格太倔强了！”张鹏飞没有半点偏袒彭翔的意思。

马中华心中冷笑，要不是你默认，那小子就是长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吧？有些事只能埋在心里，他说：“那省长的意思，如何处理于声？”

“我能怎么处理他？”张鹏飞无辜地摊开双手，“马书记，这个事只能交给法律，李钰彤她虽然是我的保姆，但是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是让法律保护她应得到的权利，您说对不对？”

“嗯，省长这么说是对的。现在有些传言……”

“是啊，肯定有人以为我和李钰彤有什么，我是不把传言当回事的，不过……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元宏闹得不愉快。”

“我懂你的意思了。”听到张鹏飞说的如此直白，马中华就明白于声性命无忧，只不过张鹏飞想利用这件事落一落马元宏的面子。这种方法他是可以理解的，反过来是他也会这么做。

“还有一件事，第一农机那事……差不多就签了吧……”马中华不得不开了尊口，求张鹏飞同意李四维入股第一农机。

张鹏飞随口应道：“这件事由朝勇在负责，我想他最近忙的事情太多了，可能**不暇。”

“有些事还是要抓紧。”

“马书记请放心，我心里有数。四维集团入股第一农机……这是事实，有您的支持，这件事已经无法改变。还希望您在招商大会上再帮忙宣传一下，这也有利于国企改革的其它工作。”

听到张鹏飞这么说，马中华有点明白张鹏飞的意思了。他迟迟拖延与四维集团的签约，一是想表明省政府的不情愿，二来就是为了招商大会着想，如果这个大单子是在招商大会期间签约的，意义是不同的。在招商大会上，马中华不得不借着第一农机的成功签约进行一些宣传，从而抬升招商大会的地位。

马中华暗叹张鹏飞的高明，只好低下身姿，说道：“省委会对政府的工作提供绝对的支持，省长放心吧，该做的我会带头做的。”

“谢谢马书记。”张鹏飞高兴地笑了。

席间的气氛其乐融融，延续了会议时的**，马中华接连同张鹏飞举杯。虽然马中华之前反对张鹏飞如此大动静的改革，但现在已经成为事实，连中央领导都同意默许了张鹏飞的做法，他要是再反对，那就有些不识时务了。上次唐总莅临江平时，可是直接对他表明，要支持鹏飞同志的工作。马中华深知上头对自己有了看法，现在他也想通了，国企改革成功也是他的成功，那么他就没必要再反对。

马中华看向王云杉，笑眯眯地说：“云杉同志，你近来可是越来越漂亮啦！”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王云杉，王云杉羞涩地说：“漂亮什么，人都老了！”

“不老，你要是老了，省长最近是不会重用你的，呵呵……”

众人都笑了，大家都听出来马中华话中还有别的意思。最近关于张鹏飞与王云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再联想起马中华那“云杉同志越来越漂亮的”的说法，似乎就验证了这件事。什么能让一位中年女人越来越漂亮，在场的都是成年人，除了爱情对心理的抚慰，那就是欲望对生理上的滋润了。

张鹏飞明白马中华的意思，非但没有避嫌，反而还笑道：“马书记说的是啊，政府的干部都说，每天看到云杉主任，工作都有劲儿啊，就拿我来说吧，天天看美女，工作都少了失误！”

“哈哈，真是省长的爱将啊！”马中华大笑。

王云杉嗔怪地看向张鹏飞，心里却一阵欢喜，他说的是真心话吗？想起那天晚饭后自己的失态，她的脸颊一片火辣。

张鹏飞满不在乎地继续谈笑风声，似乎刚才马中华的暗示并不是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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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了之后，大家缓缓散去，张鹏飞拉住王云杉，说道：“顺路……坐我车吧。”

“我……”王云杉想拒绝，可是又不忍拒绝，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

两人上车后，王云杉才开口道：“省长，今后……我们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您是省长。”

“正因为我是省长，所以我才不用注意，那么多人看着我，如果我们躲躲闪闪，不是验证了他们的判断？”

王云杉动了动嘴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只要我们是清白的，就什么也不用怕。”张鹏飞的手落在王云杉的腿上，轻轻拍了拍。

王云杉感觉被他拍过的地方热了，麻了，一种酥麻的感觉渐渐席卷全身，她的衬衫都湿了。王云杉看向身边的男人，不明白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知己，有点那种意思，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政治上的筹码，或者是一个向马中华示威的工具？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手段还是爱慕？是真情还是玩弄？王云杉不敢问，也不想问，她怕得到的答案令她灰心。

就在此时，张鹏飞的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瞧来自美国，应该是楚涵打过来的。

“喂……”

“鹏飞……”手机里果然传出了贺楚涵柔美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张鹏飞激动地坐直身体，这是贺林涵远走之后第一次主动打他的手机。

“我……我没事，你是不是还在外面？”贺楚涵问道。

“嗯，我在外面，你的身体……好些没有，结果还没出来吗？”张鹏飞急切地问道，并没有理会身边的王云杉正在偷听。有关贺楚涵的病情报告，梅子婷替她找的专家组一次又一次地推迟报告出台的时间，她的病实在太诡异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结果……出……出来了……”

“什么……什么结果？”王云杉感觉到张鹏飞身上的所有肌肉都绷紧了。

“医生说我的肝脏确实存在严重损伤，目前还无法确定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应该是一种病体异化成了多种病体，其它的还需要观察，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不是癌变……”

“真……真的吗？”张鹏飞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是真的，我……我还死不了，但需要继续治疗。而且……”贺楚涵醒悟到自己多说了半句话，连忙闭上嘴。

“那你……我……”张鹏飞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忙吧，我挂了。”贺楚涵没有留给他表达的机会，冷漠地挂断电话。